她費盡心思到今天這一步,哪曾想過會被端王拉進戶部幹正事?
謝逸華:“其實本王是為你著想。你雖然佔著世女之位,可你那些庶出的妹妹們也已經成年,她們馬上要出仕了,聽說已經有一位進入軍中效力,雖然只是七品小吏,但有順義侯的支援,你覺得會一直被壓在下面嗎?”
謝君平對庶出的妹妹們充滿了生理性的厭惡,除了做生意之外,她的生活便剩吃喝玩樂,連分出一絲精力去關注庶妹們的想法都沒有。
此刻她們兩人相對而坐,戶部官吏役使全都回家去了,隔著銀色的面具,謝逸華瞧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她的聲音卻正經了不少。
“她真的……讓那賤人所出入了軍營?”
謝君平玩世不恭慣了,難得挺直了沒骨頭似的腰板,露出認真的態度。
“咱們多年姐妹,難道我會騙你不成?你繼承了順義侯府不假,可若是順義侯執意要培養庶女繼承她在軍中的一切,將來只怕你空有爵位無卻實權,庶妹手握重兵,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侯府正君又該如何自處?”
這話發自肺腑為她著想,謝君平盯著謝逸華近在咫尺的面孔呆了一下,忽的詭秘一笑:“你說的也對!”居然埋頭認真看起卷宗。
謝逸華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服她,全都落了空。
兩個人埋頭看了一夜的卷宗,天色未明,謝逸華還得騎馬回家換衣服參加早朝,謝君平卻已經往內室的榻上一躺,含糊的抱怨:“大晚上不抱著美人度春宵,苦哈哈跑來陪你看卷宗,下朝回來記得我的早飯。”
“睡吧你!”謝逸華拉過薄被將她連人帶腦袋都埋起來,這才往外走。
戶部灑掃的粗役已經開始掌燈打掃,見到她都是一愣:“殿下早!”
謝逸華摸出身上的荷包,丟給其中一名粗役:“等天亮了之後,去外面陳爹爹家買一籠肉包子,幾樣小菜,一瓦罐湯送進去,謝世女在裡面休息。”
“殿下,太多了!”
“剩下的賞你了,腿腳要快些,涼了送進去可是要捱罵的啊!”
謝君平此人最愛講究,丟到災區淨餓三個月,回來還是改不了講究的臭毛病,謝逸華覺得很多時候她都要沒治了。
她騎馬回府的時候,路上的早食鋪子已經開了張,有胡麻餅有湯麵包子店,更有各色羹湯粥品,她摸摸腰間,才想起來連荷包都賞了戶部的粗役,只能餓著肚子回家。
端王府守門的見到徹夜未歸的主子回府,看她的眼神都透著古怪,牽過玉麒麟小心道:“殿下……要不要先去秋霖院洗洗?”
“不必!”
她到了清梧院門口才反應過來——感情守門的僕從當她尋歡作樂才回來,去秋霖院洗乾淨才能見正君?
也不知道崔春羽怎麼調教下人的,腦補功能也太強大了,只是跑偏了道。
清梧院大門敞開,院裡已經有粗使開始灑掃,房裡燈燭亮著,她掀簾進去,頓時呆住了。
只見燕雲度正握著一卷兵書坐著,聽到動靜抬頭看她,面有肅殺之氣,倒跟審問他營中犯人似的:“昨晚殿下去哪了?”
謝逸華上去就攬著他的脖子掛在了他身上:“累死本王了,跟君平在戶部看了一夜的卷宗,回來換衣服上朝,今兒早朝恐怕又要睡過去了。”
燕雲度將人攬在懷裡,低頭輕嗅她身上的味道,隱約一股墨汁味兒,倒沒有別的脂粉味兒,一顆心頓時落回了實處,連聲音也柔軟下來:“怎麼沒派人回來說一聲?”
“我倒是想啊!”謝逸華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毛病,癱在燕雲度身上,睏意全湧了上來,不住打哈欠:“忙起來昏了頭,等想起來要派個人往家裡說一聲已經是三更了,除非我親自跑一趟,君平那個懶骨頭哪肯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