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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南屏張了張口,忽然之間發現,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她自己能扭轉的了。不知為何,在瞧見腰懸長劍,面色淡色的衛初陽,她心裡湧起一陣陣的絕望以及厭惡。
厭惡自己的命運不能自己掌控的時候,還有人能夠在這亂境之下,雲淡風輕的過著日子,且這人還是本該與她一樣柔弱無助的女子。
當日下午,盤龍寨經過簡單裝飾,為袁昊成與施南屏即將到來的成親禮而忙碌著。
新娘子沒有嫁衣,施夫人頗為傷心。
也許傷心的不止是女兒的嫁衣,而是女兒的這樁婚姻。
袁昊成愁眉苦臉的問計於她:“阿衛,沒有嫁衣可如何是好?”寨子裡全是光棍,僅有的幾個粗使婆子也笨手笨腳,這一時半刻,如何能做成一件嫁衣?
衛初陽安慰他:“你且回去,嫁衣我回頭給你送過去。”
袁昊成頓時喜的不知如何感激她:“阿衛,我回頭定讓你嫂子給你斟酒喝,咱們不醉不歸!”
章回之卻敏感的覺得,提起嫁衣,衛初陽的情緒似乎瞬間就低落了下來。
他跟著衛初陽回去,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她的床頭有個漆木箱子,黃銅大鎖,將箱子鎖的牢牢。她拿出隨身的鑰匙來,將開了一直緊鎖的箱子,從裡面拿出錦繡華麗的嫁衣。
大紅的嫁衣被她平攤在床上,映照的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她輕輕撫摸著上面金線繡紋,語氣不知不覺間低沉了下去:“這套嫁衣……是我娘替我做的。以後……大約也沒機會再穿了。”眼眶忽澀。
當時年紀小,不懂衛夫人諸般苦心,總是橫衝直撞,惹她傷心生氣。
她們母女固然想法各異,都不能苟同對方的想法,不能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可是彼此乃是血脈至親,迴護對方的心卻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
她這樣情緒低落,黯然傷神的模樣,比之在他面前號啕大哭更添傷感。
章回之忽不知從何安慰起,只走過去,將她的腦袋輕輕攬在自己懷時,拍拍她的背:“傷心了就哭一哭罷,反正也沒人瞧見!”這樣倔強隱忍的丫頭,總讓人心中微微發疼。
她大抵是不會哭出來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乖乖依在章回之懷裡,少了平日的張牙舞爪,聲音悶悶的從他懷抱裡傳了出來:“我娘若是知道她這嫁衣沒白做,當真有人披著這嫁衣成親了,也沒枉費她一番功夫。”
孟奇親自將嫁衣連同紅蓋頭到了袁昊成手上,再三交待:“大當家,這是我家夫人為小姐做的嫁衣,在下多嘴一句,還望成親禮畢,尊夫人能將這件嫁衣原物奉還。”
衛初陽倒沒交待這件嫁衣是出嫁還是贈送,但從她在離開蕭家別院匆忙之際,還不忘將這套嫁衣帶出來,足見她的珍視之意。
袁昊成一聽此乃衛夫人親手所做,便知這套嫁衣對衛初陽的重要性了。當即向孟奇保證:“孟兄弟放心,等成完了親,我必將這件嫁衣送回去。”
嫁衣送至施南屏所住的小院裡,她正坐在那裡生氣,施夫人勸了她好一會兒,又流淚嘆息:“總之是命!”開啟婆子從門口袁昊成手裡接過來的包袱,見到裡面精美的嫁衣,心裡的難過之意稍減。
——若是自家女兒落到了來弘圖手裡……也未見得有如今這樣的結果。
至少從這件嫁衣上,足可見袁昊成的誠意。他身邊也再無別的女子,就算是衛氏女,似乎與袁昊成也並無私情。
施陽明是喝過了女婿茶,才在衛初陽與章回之以及一幫山匪的護送之下,與兒子騎馬趕往衡陽府的。
他們到達衡陽府城外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遠遠看去,衡陽府城外被火把包圍,來弘圖大軍將衡陽府都圍困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