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們都是一臉仰慕的看著大當家,諸如“不虧是咱們的大當家”又或者“大當家真敢想,也不怕知府把他剁了當餃子餡”,還有“如何能夠順利的從知府衙門將夫人給娶回來”等等,各種聲音,亂哄哄吵成一片。
唯有施同和崩潰的心情,無人理解!
他自己身陷山寨就算了,特麼的妹子居然也被山匪盯上了!好想殺人好想投毒腫麼破?!
章回之對這山匪頭子的異想天開頓覺無語。這比山匪頭子想娶小師妹,難度還要高。
他原來打的主意是,這山匪頭子如果非要在小師妹這顆樹上吊死,他就要用盡一切方法搞破壞,總歸是不能讓他如願以償的。沒到想山匪頭子卻移情別戀了,這真讓他樂見其成。
不過想到袁昊成的目標,章回之頓時對袁昊成充滿了深深的同情:官府與山匪中間的鴻溝可不是誰都能跨過去的!只要衡陽知府腦子沒進水,自己還穿著一身官皮,都不會跟盤龍寨結親家的。
這山匪頭子想娶誰不好?非要去撞南牆!
為此他這兩日待袁昊成還十分的和氣,紆尊降貴問起:“袁大當家可有需要章某相助的地方?”頂好他就在知府小姐這顆樹上吊死,哪怕不能結果,也千萬別回頭來禍害小師妹。必要的時候,章回之還考慮自己可以加火把添點柴,好讓袁昊成的相思之意更濃一些。
袁昊成一臉甜蜜的糾結:“這個……如何求親,某還要想想。若是真能用到章公子的,某必不客氣!”
他見多了自家親爹搶上山的那些鬱鬱寡歡的婦人,最後離開盤龍寨的時候盡皆淚溼前襟,瞧著十分傷感。
雖然他生就了一顆糙漢子的心,但莫名有一顆驕傲的心,總覺得自己要娶的女子,必要對他心甘情願才好。
哭哭啼啼不情不願的女子,哪怕左擁右抱,也不見得開懷。
山匪們自有各自的煩惱,但比之當今天子的煩惱,卻又算不得什麼了。
今上自繼位以來,原本就不是個有多少決斷能力的人。起先依賴溫超,結果喂大了溫超的胃口。不得已之下只好將田西又拖了出來,與溫超抗衡。
原本這是招好棋,可惜溫田二人皆有擁護者。
田西被雪藏之時,田派還當此後靠山倒了,那段時間倒是夾緊了尾巴做人。等到田西又在麟德殿行走,立刻就趾高氣昂了起來,又與溫氏一派在朝上掐了起來。
又有其餘各方混戰,最近的朝堂堪比菜市場。
尤其蜀王之亂未平,又收到了宋子成以及施陽明的加急奏摺,玉陽府民亂又起。
今上發現,自己當政以來,財政收入沒見增加,但軍事開支明顯加大。
今上心中對這位大舅兄宋子成頓時心生不滿,暗道:別的臣子都是盡心盡責的,你身為皇親國戚,竟然給朕添亂,委實可惡!
在這點上,溫超與田西竟然奇異的達成了一致,都覺得來弘圖惑亂民心,這等亂民必要嚴懲。
但是派誰去平亂,在此事上又有了分歧。
田西是想派自己的人前去,溫超也想派自己的人去。
比起窮兇極惡多年征戰的吐蕃軍來說,區區流民有何難敵之處?
聽起來這是平民亂,但實際上這卻是撈軍功的好機會。
又有那些想要撈軍功的武將,盡皆踴躍,跟上次蜀王叛亂,朝堂之是死寂一片全然不同。
今上心中生怒,但法不責眾,又不能把朝上這些人全都拖出去庭杖,只能在回到後宮之後與皇后抱怨。
皇后聽聞其兄身處險地,頓時抹起了眼淚,還求今上儘早決斷,宜長派人前去解玉陽府之危。
今上何嘗不想早些派兵。只是派誰去,帶多少人,這都是需要與朝臣們討論的。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