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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原本就憑軍功起家,歷來不曾在朝廷下大功夫鑽營。衛老將軍在世之時,尚有二三至交好友,等他戰亡之後,衛佑更是一門心思放在了與西遼的戰爭之中了,根本不曾分神在朝中鑽營。
朝中原還有幾位大人想替他說句好話,但後來打探清楚原委,原是田西要整治衛氏夫婦,更有衛佑岳父溫超都袖手旁觀,旁人就更縮了回去。
溫超倒是在田西面前感嘆了幾句,諸如“女婿不思報答君恩還生出別樣心思……出了這等事老夫也覺得愧對聖上”之語,摘清自己順便譴責了衛佑連累了溫青竹。
經過匆忙審訊,衛夫人倒是被放了出來,五月二十二日,衛佑被斬首棄市。
同日,溫青竹披馬戴孝前去法場送行,等行刑完畢,她帶著老僕收殮了衛佑屍首,當著觀刑百姓,一頭撞死在了棺木上。
雖然朝中官員一致緘口,但是忠臣良將被斬首,圍觀百姓卻是暗自嘆息。更有國子監學子組團前去法場為衛佑送行示威。
國子監學子皆是朝中五品往上官員家中所出,此等父子輩在衛佑之事上立場不同的爭議,爆發在各大官員家中。
負責監斬的乃是夏蘊成。
溫青竹撞死的當日,夏珙正在國子監學子隊中為衛佑送行,見到衛夫人腦漿迸裂氣息皆無的模樣,當場便跪在了行刑臺下……
很快,長安城各處便貼出了海捕衛初陽的文書,並有畫像發往各州府。
五月二十八日,川蜀戰報抵京,芙蓉城破,蕭鐸帶部眾與吐蕃軍拼殺,力竭殉國……
真宗帝難得上朝,一大早接到這種訊息,無論是誰都心情不好。他難得在朝堂上咆哮:“……平日不是一個個都很有能耐嗎?這會兒難道就無將可派了?”
田西:“……”早知道就留姓衛的一條賤命了!
枉費了他鼓動唇舌,令真宗帝相信了衛佑之罪,連秋後都等不及,匆忙處斬了。
太子今日也在朝堂之上,這會兒適時冒出一句話來:“若是衛佑還活著,倒可以派他前往川蜀抗擊吐蕃!”
真宗帝:“……”你早幹什麼去了?!
太子也很委屈:這不是……此事不歸我管嗎?都被田公公包攬了,哪有我插手的份兒?
這時候,衛初陽已經進入了衡陽城內。
她這一路上帶著衛華,衣食倒是照顧周全,只是時時擺著一張臭臉給衛華。
衛華似乎也知道離開家之後,姐姐是唯一的依靠,在她面前乖順的跟小貓似的,壓根不敢提什麼要求,更不用提整日坐在侍衛懷裡,在馬上要被顛的散了架,也不敢哭。
進城之後,衛初陽下令先尋一客棧修整,這才派人往蕭府送信,約見蕭衍。
蕭衍自脫孝之時,接到衛家送來的祭品,以及衛佑的書信,就一直在考慮婚期以及聘禮的事兒。
他倒是找了兩回蕭澤,只是蕭澤此人,不是在喝醉的路上,就是已經醉倒在紅鸞帳,溫柔鄉里了。
想要談點正經事,永遠別指望著他清醒。
蕭衍最近真是為了婚事愁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想來想去,只能寫信往芙蓉城,想與蕭鐸商量一二。
相比較他常年醉倒在溫柔鄉里的二叔,蕭衍與三叔的關係卻要更緊密。
沒想到送往芙蓉城的信遲遲沒收到不說,就連送信的僕人也一去無蹤了。
正煩惱著,門上送來一封信,拆開來看,但見鐵劃銀鉤力透紙背的撲面而來,請他前往城中永鄉客棧一敘,落款卻是衛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