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為寇,與山匪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就算是嘴裡不爆髒話,但潛意默化……遇上令她惱火的事情,內心也已經十分嫻熟的問候人家祖宗了。
不過她現在還沒打算與來弘圖撕破臉,面上的神情就更嚴肅了,還略微帶了點悲慼之色:“臣下父母新喪不足兩年,既不能立刻為父母報仇,便已是不孝,怎還能在父母孝期與人議婚?天王見諒,臣下要為父母各服喪三年,如今還差著四年呢!”
來弘圖一臉崩潰的看著衛初陽:“為父母各服喪三年,到時候阿衛豈不成了老姑娘?!”高門大戶的人家就是臭規矩多,這才是他最看不慣的地方!
如果他所記不錯的話,衛初陽如今都已經是十九歲的老姑娘了,再過四年都已經二十三,人老珠黃了,還嫁什麼人吶?
衛初陽可不管來弘圖如何崩潰,只要能令他打消對自己的歪念頭就好。
“臣下父母慘遭武氏迫害,我為人子女者,連見父母最後一面,為他們收殮屍骨披麻帶孝都不能做到,難道還想圖自己快活?”她完全是一副因父母雙亡心如死灰不想談婚論嫁的模樣,這讓來弘圖一肚子的話都憋了回去。
還要好言相勸,眼見得她悲傷的情緒緩解了些,這才放她走人了。
等回到自己的後宮,在史採玉身上狠狠洩了一回,這鬱悶的心情才稍稍緩解。
人倫孝道,他不遵守沒人說什麼,但卻不能強迫守孝的衛初陽放棄為父母守孝的念頭。更何況……她是那麼容易被別人強迫的嗎?
衛初陽回去之後,就點齊了一萬人馬,準備前去遊說富學林。
她如今有兵馬調動權,況且此事又是經來弘圖許可的,“但有調動兵馬之事,自行斟酌人數,報上來即可!”因此吳讓聽到衛初陽點了一萬人馬,頓時抓狂了,在新住進來的潞陽府富戶的宅子裡焦躁不安的轉圈圈。
“她這是去遊說結盟?明明就是去打仗的!比富學林的人馬多了足足一倍,誰信她這是去結盟的?”
吳起對抓狂的堂兄無能為力,只能笨拙的安慰他:“衛總教頭好歹也是咱們的人,總不能看著她去送死吧?她這只是自保而已,也不是奪權啊!”
吳讓就更抓狂了,直恨不得敲開堂弟的腦袋來瞧瞧,這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他明明就是想讓衛初陽去送死的,恨不得弄死那丫頭!
但吳讓這蠢蛋被衛初陽的能力給驚呆了,生出了一種凡人膜拜驍勇戰將的心情來,平時還能在吳讓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緒一二,關鍵時候就全露了餡。
“你是不是覺得……我想要弄死衛家丫頭,是很蠢的舉動?”
吳起縮縮脖子,眼神閃躲,不敢回答。
他其實心裡是真這樣想的。
最開始堂兄在天王以及眾護法面前訓敗在了衛初陽手裡,顏色無光。其後在衛初陽坐上了總教頭的位置之後,還暗中僱人給她使絆子。
當初下巴豆的李成與陳田田被拖出去揍了一頓軍棍,李成是不做伙頭軍了,被派去做個普通士卒,遠離一切與飲食有關的夥計。陳田田卻被她收入自己旗下,如今倒成了個傳令兵。
後來堂兄舉薦了衛初陽打潞陽城,想著她一個丫頭定然兵敗……沒想到衛初陽勝的十分漂亮。
前三次都敗了,吳起並不覺得這次事情的結局就能如了堂兄的意。
光是瞧衛總教頭點兵之時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她並不是前去送死的人。
“蠢貨!滾!”
吳讓暴躁的踹了吳起一腳,讓他滾出去。
吳起愉快的從房裡滾了出來,順便在心裡默默的回罵了一句:蠢貨!
明明堂兄與衛總教頭無論能力還是武力都不在同一個級別,愚蠢的堂兄怎麼都看不清楚狀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