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慮,他已察覺出了此人在帶兵上並無經驗,能夠一路大捷,多是因為玉陽衡陽二府官員並無準備,才被他出其不意。
但衛蕭二人不同,皆是出自將門,帶兵操練,行軍打仗幾乎有著天然的優勢。
陳田田見宋子成面色發白,似乎極不舒服,便安慰他:“咱們伙伕營雖然也參加訓練,但強度比不上別的營,李叔不必擔心啦。”還當這胖大叔是怕訓練吃苦,自己捱不過去。
宋子成勉強露出個笑容來,“天王此次倒真是撿到寶了。”
正如他所說,衛初陽與蕭衍進入天王軍中,上任之初就頒佈了新的軍令,由來天王蓋過大印的,傳令兵在各營通讀,這是照顧大字不識的普通軍士的。
還將早晚背誦《天國樂》的時間擠出來一點,開始背誦軍中紀律守則,好讓這些人心中有數。
背過了規矩偏不信邪就要知法犯法的,就是如今高臺上被一頓軍棍打的鬼哭狼嚎的這幫人。
衛初陽可沒有容忍的習慣。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盤龍寨山匪見二當家在天王軍中十分威風,他們當初訓練所受的苦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的來嘗試,頓時樂開了花。
還有個別情節嚴重構成死刑的,衛初陽便著人送到來弘圖面前,請他發落。
“若要取人性命,還要天王審完了才能定。”
她也不肯獨斷專行,又顧惜人命,總不想讓人枉自送命。
衛佑就是這麼白白喪命的。
來弘圖大約是經衛初陽一番“用心良苦的諫言”想明白了,審完了就令拖出去斬了,以儆效尤。
吳讓去的時候,正趕上府衙前面的公開審理案,允許衡陽府百姓圍觀,以示安民。
天王軍初入衡陽城,就人人自危。自貼出安民告示以來,衡陽府百姓未見得相信此舉。不過等到抓了違紀之人,真公開審理了,便有平民百姓互遞訊息。
“不會是真的吧?”
“那個來天王自帶人進了衡陽城,就沒出過什麼好事。這會兒定然是來走走過場,騙大家的!”
“騙不騙到時候大家都去瞧一瞧,看是不是真的……”
衡陽府百姓最近忍氣吞聲,當日便約了街坊鄰居前去圍觀審案,見到來弘圖還覺奇怪。都當能做出造反這等誅連九族之事的人,必定面惡,沒想到來弘圖倒生的頗有男兒氣概。
吳讓沉著臉站在人群之外,聽著圍觀百姓的議論,不無心痛的發現,恐怕衛初陽與蕭衍這兩人在來弘圖面前是真的站穩腳根了。
且從他們來到衡陽府之後,天王軍中一系列的變革就足以看出來弘圖對衛初陽的言論有多看重。
僅僅是她的一席話,就改變了來弘圖。
等到那幾名犯錯的軍士被拖下去砍頭,當著數百衡陽府百姓的面兒掉腦袋,圍觀百姓總算信了天王軍是真的準備痛改前非,不再為禍一方百姓。
有那上了年紀的老婆子已經雙手合十唸佛了。她家中有妙齡女子,自天王軍入城,已經在地窖裡藏了許久沒見太陽了。
等人群散盡,審案的來弘圖已經進了衙門,吳讓前去拜見來弘圖。
來弘圖問及他身上傷勢,見他淡淡的只回幾個字,便知他這是還沒從失敗的陰影裡走出來呢。倒也絕口不提如今的軍中情形,只安慰了他幾句,便讓他繼續回來做護法了。
吳讓有心想要向來弘圖吹點小風,好給衛初陽與蕭衍抹點黑,省得來弘圖太信任他們了。才開了個頭,就被來弘圖打斷了。
“吳護法若是還有別的事,也可以講來聽聽。若是有關衛總教頭的事情,她初來乍道,不適應也是有的,倒不必再講。”
吳讓心道:衛總教頭來了之後,大約不適應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