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梅花槍扔在當地,跳出圈外:“不打了不打了,老將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晚輩束手就擒還不行嗎?”
富學林見她果真不跟自己交手,恨道:“綁起來丟到柴房去!”
衛初陽笑嘻嘻伸出手來,給拿著繩子過來的兵士們綁,還插科打諢:“哎喲哎喲,我一個細皮嫩肉的人,你們綁松點行不?兄弟將那麻繩綁在衣服上面,別磨破了我的面板……”
眾將軍雖然在潞州一役見識過她的武勇,但此刻面對這笑靨如花的少女,容色逼人,又都是年輕的少年郎,忍不住手底下就緩了幾分,將她綁了,往柴房拉過去。
衛初陽扭頭去瞧,見富學林大步走了,身影漸漸離開了視線之外,便向拖著自己的年輕軍士道:“富將軍這是怎麼了?腳步踉蹌,滿面悲愴。”
那軍士見年輕貌美,容顏如花,想起這一位的身世,到底有幾分同情她,忍不住道:“奉勸姑娘一句,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想想在下能不能替你轉達。將軍獨孫暴斃,他心情不好,恐怕你要給將軍的獨孫填命。”
衛初陽這下傻眼了!
她原本想著,富學林反出朝廷,大家暫時有個共同的敵人,倒可以結成同盟,共御朝廷大軍。沒想到富學林家裡出了這等事,萬一這老頭喪失理智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就不大妙了。
眼見得那軍士將她推搡進了柴房,吱呀一聲關上了門,衛初陽回身大叫:“喂喂兄弟,幫我捎句話兒,告訴你家將軍,誰不願意他打勝仗,誰就有可能向他家獨孫下手……喂喂兄弟回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
那軍士腳步一滯,聽清楚了她嚷嚷什麼,也不當一回事。前去向富學林稟報,“人已經按將軍的吩咐關進了柴房,等將軍下令處置。”又順嘴道:“這姓衛的倒很是有趣,竟然在那裡嚷嚷,說朝中誰不願意將軍打勝仗,誰就有可能向孫少爺下手——”
他話音才落,便見富學林臉色劇變,喃喃自語:“原來……原來如此!可恨姓衛的丫頭倒是一眼便瞧出來了,偏我身在局中,只顧著傷心了!”
富學林生有三子,長子次子皆已成家,兩房才出了這一顆獨苗苗,如今也才六歲。他出兵之時,幼子在外遊學,不及一面。
潞州之戰前夕,他接到至友密信,道他的獨孫近日暴斃,訊息被封鎖了,富家宅子如今被御林軍看管了起來,防守嚴密,內裡情形如何,他也不知。
富學林悲痛之下,心不在焉的上了戰場,兩戰兩敗,連失兩郡,朝中又有奸宦弄權,文人當道,恐怕獨孫的死只是富家衰落的開始,恐怕緊跟著妻兒便會被問罪,就算是他回去,也是個被問罪的下場,倒不如索性反了。
長安城裡,自景泰元年,今上提起要將各地藩王以征討蜀逆的名義召回長安之後,遭到了不少朝臣的反對。
各地藩王在封地也有不少事務堆積,若是將藩王長期留京,說不定封地就會出亂子。最後商議來去,便將各王府世子召回了長安。
說的好聽點是聯絡感情,說的不好聽點,因蜀王之事,各藩王世子便是留京質子,未來如何,還真不好說。
長安城倒是因著各藩王世子留京而很是熱鬧了一陣子。後來又有前往川蜀的何瑜,溫靖,前往玉陽府平亂的富學林三員大將先後出征,朝中更加強了對留守將士家眷的“關懷”。
富學林兵敗衡陽的戰報傳回長安,天子動怒,也並沒有難為富學林的家眷。
在對待武將的事情上,今上對先帝頗有微詞。
因衛蕭兩家被誅殺之事,令得武將對朝廷寒了心,今上不是沒有察覺的,因此再並未追究富學林初次兵敗之責。
宋皇后與太后在此事上見解相同,都想為皇帝陛下分憂解難,時不時便召出征將士的妻女進宮,再賞些宮緞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