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執掌江山,卻是大大的問題。
果然太子此刻踟躕不前,拿不定主意,他索性問小春子:“小春子,你說我這會進去還是不進去?”
小春子對自家主子這種搖擺不定的性子頗為了解,他若是替太子拿主意,那就是逾矩了。因此只是哄著太子:“若是殿下覺得這殿前曬,不若到陰涼處坐一坐?”
太子愁眉不展:“吐蕃人在蜀中跟咱們大周都打了有小倆月了,那個死了的蕭繹是個不頂用的,他弟弟都守了七年了,還沒將吐蕃人打垮,也是個不頂用的。聽說一大早就有戰報抵京,也不知是好是壞……”
若是戰報裡是好訊息,進去了還能得個真宗帝的笑臉兒。若是訊息不好……萬一被遷怒了就不好看了。
小春子進宮前也是貧家兒,後來進了宮,皇后見他機靈有眼色,模樣又周正,就選到了太子身邊服侍。
他們這位爺什麼都好,如果凡事只有一條道兒,那他悶頭就走,大約也不出差錯。但凡一件事有兩條路擺在面前,他站在分岔口便不知道該選哪條道兒走了。
“可是殿裡的奴才們沒有通報?這個時辰聖上定然在休息,不如老奴引殿下到偏殿等一會子?”
太子倒不防田西從外面回來,面上帶了三分恭敬:“大將軍這是出宮去忙了?既然父皇在休息,不如小王先去後宮去向母后請安。”
田西便彎腰送太子,太子向他回了一禮,這才從麟德殿裡出來了。回頭再瞧,田西的影子已經沒有了,目中頓時湧上深深的厭惡:父皇真是越來越昏庸了,他這個太子在東宮閒置著落灰,軍國大事卻讓一個太監來批閱,簡直是亙古未聞之事。
總有一天……他悄悄的握緊了拳頭,就好似握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衛佑酒醒以後,想起自己在夏府說過的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衛夫人見他神色不好,追問了好幾遍,都沒問出什麼來,只他一個人雙眼發直坐在那發呆。
這可是久未有過的事情,他是戰場上拼殺出來的,面對西遼十萬大兵壓境都不曾令他色變,還有什麼能嚇著他的呢?
衛佑不好說自己酒後吐真言,不小心在夏蘊成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他也不是傻子,就算是至交好友,可大家都在名利場上混著,京城的名利場跟河西府的名利場可大有不同。
京城的名利場上,都是文人的天下,要心眼與嘴頭子功夫利害,但河西府的名利場上,卻都是實打實的真本事,拿命在拼,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卻是極為讓人不齒的。
他思慮再三,與衛夫人商量:“不如讓閨女帶著華哥兒去新甸,待過個一年半載再回來?”
衛夫人眼睛頓時瞪的老大:“陽兒都十七歲了,再過個一年半載,可都成老姑娘了,親事可耽擱不得。再說了,蕭家這幾日就出孝了,到時候可是要準備婚期的,難道你這幾日發愁,竟是為著蕭家的婚事不成?”
她還當蕭家出了變故,要退婚,頓時比衛佑還愁。
衛初陽一聽不用成親,自己又可以回新甸去,自是千般歡喜,可若是帶著衛華,那就是百般不願了:“老爺子可不準備再收徒弟了!”
衛佑虎眸一瞪:“當初送你過去,不是也沒問過老爺子的意見嗎?!”直接打包過去的。“等日子定下來之後,你直接從新甸出嫁。”
衛初陽一噎,那能一樣嗎?
在她的心裡,她去新甸那就是春紅事件中被髮配過去的,性質約等於囚犯流放,雖然後來她在新甸生活的也很愉快,但那歸功於她自己,而非衛佑。
同樣的事情,落到衛華身上,她就覺得有所不同了,類似“盼著兒子長點本事執掌門戶”之類。
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因此,衛初陽是極力的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