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明日便要趕回吳江,一會要收拾行李,恕不招待了!”
陸建之:我要有膽子去宮裡問陛下,還跑來你這兒做甚?
他麵皮發燒,氣沖沖起身走了,陸二太太也極為惱怒,瞪了陸微一眼:“你父親的事情尚無定論,你又何必把人往外面趕?我們不過是好心,白來操心一聲,沒想到你這丫頭竟不識好歹。罷了罷了,算我們夫婦多事。”緊跟著丈夫去了。
陸微壓根不在意陸建之夫婦的感受,召來衛家兄弟倆,將宮中之事講明,自己既要扮陸肇的丫環,想來他身邊不缺侍衛,不如讓兩兄弟儘早回吳江去:“若能想辦法見父親一面更好。如若不能,就悄悄兒去城內打聽一下大堤多年修築情況,役使多少民工,費銀幾何,越詳細越好。”
衛家兄弟倆不放心她:“不如我們兄弟留下一個侍候小姐?”
陸微堅決反對:“我身邊沒必要留人侍候,倒是父親那邊我實在不放心,朝廷官員定然不如你們腳程快,你們早點到吳江,二哥哥跟阿衍也放心些。”
兩人見說不過她,當夜便悄悄離開了京城。
陸建之夫婦紆尊降貴來三房院裡一趟,不但沒探聽到半點訊息,還被陸微給了個沒臉。兩人窩了一肚子火去向陸老爺子回話,結果反被陸老爺子指著鼻子大罵無能,連個訊息也探不來,生受了一回夾板氣,只覺得面上無光,連陸微次日離開陸宅之時都未曾再露面。
陸微反正已經大鬧過一回,也不想再見陸家二老的冷臉,離開之時特意跟院裡侍候的向婆子交待:“祖父祖母想來還生著我的氣,他們定不願意再見我,還要勞煩向媽媽替我向二老告罪,就說我急著趕回去營救父親,還請他們見諒,待父親回京之後定向他們賠罪!”
向婆子在老宅多年,心道五姑娘這話就是在哄人,誰人不知陸三爺腦後長著反骨,為著原配李清柔敢跟父母對著幹,更何況為著當初五姑娘走失險些同新城郡主義絕,誰人不知他疼五姑娘,又怎會捨得讓五姑娘受委屈?
只怕他還會認為自己下牢,女兒入京在祖父母處受了委屈呢。
但她惹不起陸微,待得五姑娘揹著包袱離開之後,親自去向陸老爺子回話,差點被遷怒挨一頓板子。
陸老爺子伸長脖子想要知道陸微跟宮裡的路子,誰知陸建之夫婦不頂用,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而陸微膽大包天,竟連辭行都不肯,悄沒聲兒走了。
他氣得在書房裡大罵一通,恨不得派一隊家丁追去半道上教訓這忤逆不孝的孫女。
陸微一心記掛著父親的安危,恨不能插翅飛回吳江,加之朝廷查案跟賑災官員分好幾撥走,先頭官員明日便出發,沈肇便帶她先走。
清晨時分,天色微亮,沈肇遠遠在城門口見到少女靜靜佇立的身影,明明纖細柔弱如絲蘿,可對上她那雙明麗沉澈的眸子,昨晚無端的煩躁忽然間便消失無蹤。
他想起長兄的叮囑,心情複雜,隔著馬車窗子問道:“等很久了?”
陸微有求於人,見到他立時便漾出甜笑,殷勤道:“我也剛到,三郎用過早飯沒有?前面早食鋪子的芝麻燒餅聞著不錯,我去買幾個路上吃?”
袁秩心道:何用陸姑娘準備?昨晚自家這位爺便遣人往外面跑了好幾趟,破天荒操心起吃食,各色點心零嘴備了十好幾樣。
“不必,都準備了。”沈肇唇邊浮起一抹笑意,催促她:“上車。”
陸微上了馬車,沒想到馬車外面瞧著不起眼,內裡卻著實舒服,鋪著厚厚的褥子,除了茶水吃食,連消遣的書籍棋盤都有,隨車的四名侍從騎馬在側,她打過照面的唯有袁秩,其餘三位皆不認識。
不僅如此,馬車後面還有一輛拉著行李雜物的大車,而沈大人未著官袍,反著一身錦緞長衫,面如冠玉,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