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打轉,何進轉頭又將大夫捉了來,拿刀抵著他的脖子威脅:“你開的什麼藥?病人喝了一口便吐,連膽汁子都要吐出來了,還不老實說?”
老大夫在榮安縣城行醫大半輩子,看過病人無數,還從來沒遇上過這麼不講道理的病患家僕,當即梗著脖子道:“解暑的湯藥是難喝了一點,但說我的藥有問題,不如殺了我!”
客棧的掌櫃生怕在自己店裡出事,壯著膽子解釋:“貴人先別急著動刀,且聽我一言。林大夫的醫術在榮安縣是出了名的,附近不少村鎮都有病人前來看診,許是……許是湯藥難喝,貴人難以下嚥吧?”
陸微被富婆子揪回房裡洗澡,奉韓錦之言如聖旨,盯著她仔細搓洗三遍才放出來,餓著肚子被揪到新城郡主所住的客房門外侍疾,聽著裡面鬧出來的動靜,暗暗吐槽:尋常鄉間百姓的腸胃粗糙,野菜粗糧都食得,郡主娘娘的腸胃嬌貴非常,豈能相提並論?
果然何進聞言便怒了:“鄉野賤民,安敢與郡主相比?”
她在繼母新城郡主手底下討生活不足三月,卻已經熟悉了郡主及其手下人的行事風格,許是從小出身富貴的魯王府,又格外得魯王厚愛,新城郡主蕭蘭茵驕矜非常,且自傲於出身皇族宗親。她雖不曾提起陸微親生母親,但她身邊侍候的丫環婆子連同其女韓錦不止一次嘲諷陸微親生母親出身草莽,粗魯野蠻不知禮數。
陸微胎穿而來,對親孃印象深刻,每逢此時皆裝聾作啞,甚至還在父親陸安之氣怒之際勸說他:“我娘出身與人品如何,與旁人何干?”
她小小的耍了個心機,以“旁人”來指代新城郡主及其身邊的人,來試探陸安之的態度。
陸安之聞聽此言,慈愛的摸摸她的小腦袋,一頭扎進公務,數日都不曾來後衙吃飯。
房內,經過掌櫃的巧言相勸,林老大夫總算識清了病患身份貴重但不好伺候的現實,客氣道:“草民醫術不精,平日接診的都是鄉野草民,既然郡主娘娘未曾喝草民所開的藥,不如另請大夫前來替郡主看診。”
新城郡主身份貴重,走了林大夫還有張大夫王大夫……半下午的功夫榮安縣城但凡有點名頭的大夫都被請了一遍,也不見緩解她的中暑症狀。
眾大夫看診結果一致,奈何郡主娘娘對氣味敏感,聞到藥味就想吐,熬進來的湯藥一碗接一碗的潑了出去,最後也只喝了點綠豆湯臥床休養。
主子身體不舒服,身邊的丫環婆子都忙著照顧病患,連富媽媽也湊進去獻媚,反而讓陸微得著片刻的自由。
陸微踅摸出去,發現小乞丐依舊躺在客棧門口的牆根下,身邊放著幾包藥草,顯是已經看過病,只是無處熬藥。
她估摸著小乞丐約莫十來歲,也是見他年紀小可憐,便央客棧的掌櫃借一間柴房給他住,自掏腰包請廚房的婆子幫他熬藥熬粥。
新城郡主在榮安縣城養了兩日的病,小乞丐也在來福客棧養了兩日,每日閉著眼睛算著時辰,到得吃飯喝藥的時辰,哪怕住著的只是客棧柴房,小姑娘也會先敲過了門,聽得他說:“進來。”才會端了粥跟藥進來。
小姑娘生的瘦弱,笑起來一雙眼睛卻明亮如星辰,透著說不出的暖意,也不問他的身世,更不談論自家長短,只笑眯眯說:“小哥哥快起來,今日熬的噴香的肉粥,我還讓廚房切了點青菜碎在裡頭。”
小乞丐慢慢坐起來,接過她遞來的肉粥埋頭吃了半碗,終於問出兩日來的
陸微被小乞丐阿元強塞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回房收拾好自己隨身的東西,才站在新城郡主房門口,卻聽到裡面傳來富婆子告狀的聲音:“郡主,那小丫頭整日亂跑,跟個小乞丐攪和在一起,可真是賤人賤命,得了她孃的真傳。”
另外一位秦婆子也隨聲附和:“她娘出身低賤,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