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子妃宴請,國舅夫人帶著兩兒媳來的十分勉強,因此就算是見到胡嬌向她問安,也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就連傅大夫人也只是回了一聲好,再無餘話。
說起來傅國舅生的兒子倒生了五兒三女,但其中只有長子次子乃是嫡出,其餘皆是庶出,因此傅老夫人出門參宴,便只帶了嫡出的兒媳婦前來。
傅二夫人見了胡嬌便開始埋怨她:“我還當你藏在深閨不出來了呢,正經的珠姐兒待字閨中,倒放心讓孩子出來玩,自己倒縮在家裡,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二人在雲南郡十分相得,但來到長安城之後,便不曾再見過面。不過傅二夫人也不傻,知道朝中官眷來往皆是自成一營,多半跟前院的男人們的政治小圈子脫離不了。
夫人外交歷來存在。
胡嬌輕笑:“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面,出門應酬萬一丟臉怎麼辦?!”
她嘴裡說著丟臉,但神態之間不見半絲侷促拘謹,倒是落落大方,全不曾因滿堂貴婦人而有所怯場。
傅二夫人從前就喜她爽朗大方,兩家夫君又是在吐蕃圍城患難之中結成的同僚之誼,又從年前共事到年後,就更覺親暱了,在她手上悄悄拍了一下,拿團扇遮了半邊朱面,小聲道:“你這個鄉下婆子對讓人看呆了,恨不得抓花你的臉呢!得虧是生在滬州鄉下,若是生在長安城中還不定得怎麼著呢?!”
“誰跟我有那麼大仇啊夫人盡胡說……”胡嬌隨意往席間一瞟,果然瞧見一位微胖的老婦人瞧著她的神情十分的不喜,她忙扭頭向傅二夫人求教:“那位胖夫人瞧著我的神情……真是十分奇怪啊?難道我搶了她家兒子還是夫婿啊?”這兩種惡事她都不曾做過,但那夫人的厭惡不喜毫不掩飾,她就算是想假裝瞧不見也不能夠啊。
傅二夫人笑不可抑,用團扇遮著臉笑了一回才小聲道:“明明你搶了人家的女婿,還要否認,不對人家恨你!”
胡嬌小聲呼冤:“虧得傅大人乃是大理寺少卿,夫人連個案子都斷不明白,一點也沒跟傅大人學到!我連那位老夫人的面兒都不曾見過,哪裡就搶了她家女婿了……”忽然靈光乍現,似有幾分不可置信:“她……她夫家姓賈?”
傅二夫人橫她一眼:“總算開竅了!”
“夫人此言差矣!明明是賈家女想搶我家夫婿未果,如今卻來怨恨我,好沒道理!夫人要知我與夫君乃是從小訂的娃娃親,賈家女看中了夫君就要搶,還認為我搶了她的人!”猶自憤憤:“她多大臉啊?!”
傅二夫人這下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等你見到她就知道她多大臉了,反正……”她斜睨胡嬌一眼:“總歸臉要比你大上許多!”
後來胡嬌有幸見到了這位比她臉大的賈氏,終於對當日傅二夫人笑場,招來了婆母與長嫂不滿眼神的舉動深表理解。
不過這隻能算她當日赴宴之時的一個小小插曲,她自始始終都不曾與賈夫人搭過訕見過禮,就假裝完全不知道這一位的身份,就算是後來開宴之後,這位賈夫人藉故對她明諷暗嘲,她也假作聽不懂——反正她就是滬州鄉下來的嘛!
那就扮好一個鄉下婦人的形象就好,少說話多吃東西。
倒是上座的太子妃出言迴護,賈夫人才只能不甘的閉嘴。
賈昌看許清嘉不順眼,恨不得能將他給擼下去,但不幸的是他的弟子尉遲修就因為此事而喪了命,這就使得兩方的仇怨結的更深了。
但太子帶著許清嘉從年後就在戶部清查,如今看著太子妃迴護許夫人的樣子,賈昌夫人便在心裡默默盤算,看來姓許的沒有投靠他的座師許棠,倒是投到了太子門下。
不然何以用得著太子妃出來替許夫人說話?!
太子妃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