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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俞家的家底已經被俞承嗣陸陸續續的掏空了, 如今剩下的除了幾間大屋外, 也就是統共十五畝的水田旱地了。然而, 這些卻跟老三沒啥關係, 想也知曉,等俞父俞母百年之後,房屋田產必然都是留給俞承嗣的。
那老三咋辦?要是他全然像了俞父,性子木訥卻有一手極佳的篾匠手藝, 日子倒是還過得去,畢竟鄉下地頭最不缺的就是老實木訥的人,只要有能力養家餬口, 問題都不大。可偏生, 老三性子隨了俞父,卻不曾學到家傳手藝。偏家裡還因著俞承嗣的緣故,直到今個兒都不曾給老三說親。
有時候, 俞家老二忍不住就開始悲觀, 三弟他將來咋辦?
萬一俞承嗣這輩子都沒能中舉, 俞父俞母難不成就不給老三說親事了?就算說了,只怕也是將倆口子拘在身邊, 一個幹活養家一個忙活家務。等哪一天,俞父俞母一闔眼,老三倆口子只怕就要被掃地出門了。畢竟, 家產由長子繼承,說破天去也沒轍兒啊!
一路上,俞家老二那叫一個憂心忡忡,只恨不得立馬給老三娶一房媳婦兒,最好是性子脾氣厲害點兒的,然後直接分家單過。至於俞父俞母會如何,他是壓根就沒去想。就跟家產都是由長子繼承的道理一樣,長輩那也是由長子來贍養,他們這些次子三子啥的,最多也就是逢年過節來瞧瞧父母,再給些孝敬錢。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哪怕俞家老二都盤算好了,打算將他這一年來攢的錢都借給老三娶媳婦兒以及安家,卻架不住老三自個兒不情願。
俞家三兄弟兩姐妹,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脾性,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執著。俞承嗣執著於科舉一途,俞家老二執著於自立門戶,俞家老三卻是執著於聽爹孃的話,當然主要還是他孃的話。至於滿娘和秋娘姐倆,前者兩輩子都執著於遠離人群死宅一生,後者卻是拼了命的也想過上奢華無比的好日子。
儘管追求完全不同,可他們皆是認定了目標死不回頭的性子。
勸了大半夜,最終俞家老二還是放棄了。
不放棄也沒轍兒啊!甭管他說了啥,老三都不吭聲,逼急了也就是“嗯嗯啊啊”的點頭應好。關鍵是,老三雖然答應了,卻完全沒有改變的意思,真就跟俞母說的那般,木愣愣的任人擺佈。
說真的,就老三那性子,真要是分出去單過了,反而更叫人操心。最起碼,俞父俞母還不至於往死裡坑他,萬一分家了,天知曉他會不會自個兒跳坑裡去。
沒轍兒……
次日起身後,俞家老二垂頭喪氣的拉著老三去山上砍竹子,他能做的事情真的很有限。如今也只能儘可能的幫老三分擔一些活兒,好叫他輕鬆一些。
忙活了大半日後,俞家老二才回了山上,那會兒他已經累得完全不想動彈了,也沒往妹子那頭去,連晚飯都是他媳婦兒端到炕上叫他吃的,吃完直接倒頭就睡,可見是真的累壞了。
又一日,待展易外出後,趙玉蘭來尋俞小滿說話。其實,說話倒是次要的,只要還是幫著一道兒做些家務,畢竟俞小滿要照顧小寶,頭一次當娘,她能適應下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手忙腳亂卻是難免的,尤其隨著小寶漸漸大了,已經無法滿足於躺在小搖籃裡了,而是逮著機會就滿炕亂爬。
偏生,因著年歲還小的緣故,經常爬著爬著就力氣一抽空,啪嘰一聲趴在了炕上,半晌沒個動靜。再譬如,冷不丁的往旁邊一歪,然後就跟個小烏龜似的,手腳亂蹬就是翻不過來。
俞小滿最近很是犯愁,這還沒到學走路的時候呢,等這小東西學會了走路,還不滿屋子亂竄啊?再算算日子,只怕他開始學走路時,天氣已經很熱了,到時候山洞都未必能滿足他,保不準這小東西還能上山下海的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