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龕世 第37節(2 / 4)

說中的妖刀,要用血去醒,一旦醒了便是寒芒雪刃,能割風斷水。玄憫的銅錢既沒刃口也沒鋒芒,不知怎麼回事,也總要用血去醒。

薛閒看見他又在手指上劃了道口子,指尖在銅錢邊沿上細細抹過。

就聽“嗡”的一聲響,那些銅錢便活過來似的,微微顫動著,在風雪中發出幽咽的鳴聲,隱約又空茫。薛閒聽聞這聲音,耳裡稍有不適,略微皺了皺眉。

玄憫將那五枚銅錢以東南西北中的位置排在左手掌心,又從懷裡摸了幾張用來畫符的黃紙,只是紙上空空如也,什麼紋樣也沒有。

他彎腰,將黃紙折了一道,對著東南西北的方向,在腳下的碎石上壓了四張。接著,他便用手指撥轉著左手掌心對著四方的銅錢,淡色的嘴唇微微開闔,似乎是念了句經文。

也不像是一整句,更像一個短促的詞。

那些銅錢明明只是擱在掌上,卻好似是生了根似的難以撥轉。

玄憫唸完那個梵音似的詞,緩緩撥轉了東面那枚,在他撥轉的過程中,壓在東面的符紙上突然出現了細細的血痕,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提著筆飽蘸了硃砂,正穩穩地畫著符。

繁複的紋樣一氣呵成,在玄憫將整枚銅錢撥轉半圈後收了筆。

接著是南面;

而後北面;

再至正西……

四張符紙徹底完成的那一瞬間,狂風平地而起,如虎咆狼嘯。厚重的毛氈布簾子被那風颳攪著,獵獵直抖,噼裡啪啦在石頭張臉上連拍數下。

“……”石頭張覺得自己當真是倒黴催的,他抹了把被拍得有些疼的臉,抬手把布簾整個兒掀了上去。登時,車窗毫無遮掩地暴露在風中,被狂風捲起的寒意和細雪直灌進來。

細雪又涼又刺,吹得石頭張江世寧幾乎睜不開眼。

他們眨了兩下眼睛,又用手半擋著前額,這才重新看清山道上的情景。

“呵——”石頭張直接驚得到抽了一口氣。

就見玄憫招來的狂風直接將那山道抄了底,碎石和壓在其下的車馬均浮了空,完完整整被風託著,朝一旁的虛空中平移而去。

就在這整片狼藉徹底懸在空中時,依舊立在碎石頂上的玄憫抬起左腳,不輕不重地踏了一下。

他腳下的所有碎石車馬便猶如承受了千鈞之力般倏然朝深谷中墜去。

片刻之後,就聽隱約一陣“隆隆”悶響從山谷中傳來。

石頭張傻不拉幾道:“他要炸山啊?”

“那應該拖了你一起去炸了。”薛閒沒好氣地堵了他一句,道:“估計是就地埋了吧。”

正如薛閒所猜測的,碎石墜地的巨大沖擊不容小覷,在它們真正落地前,山谷裡溼軟的泥便被衝撞出了一個深坑,那些車馬和不知成了什麼模樣的屍體便剛巧落進了深坑裡,那些碎石則剛巧堆成了一個墳包。

裸露出來的石塊芯子沾著被風颳攪而下的細雪,最終塵埃落定時,透出一種隱隱蒼蒼的白,像是在黃土墳包上灑落了一層紙錢。

玄憫收回銅錢時,順手劃了一根火寸條,將那幾張黃紙也燒了。

算是送了個簡陋的葬……

他抬手抹去銅錢上殘留的一點兒血跡,重新掛回腰間,對著石墳頭,清清淡淡行了個佛禮。

雲雪似的僧袍下襬被風鼓起又落下,幾個輕掃,便消失在深谷樹林中。

於玄憫而言,翻上崖壁並不比翻下來難,幾個起落間,便已經上到了原本落著碎石的那層山道上。馬車終於轉過了一圈,正朝這邊拐來。疤臉男的聲音也順著傳了過來,那領頭的馬只要再挪幾步,便能露出頭臉來。

以免被疤臉男看見,玄憫抬腳一踏,借力便上了山崖,正要從上頭繞過去,就發現偏一些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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