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該投過一輪了。”
“我們日日年年總想報答些什麼,可他什麼也不缺,獨獨喜歡聽戲。我們這戲班子平日裡走南闖北,四海為家,但每到冬月,都會往這裡趕,趕在徐大善人壽辰這天給他唱上一出,讓他笑一笑,也算是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心意,這麼唱了有十年了罷……”
“十年?”有個年長的乞丐道,“這大善人活著時候你們來唱也就罷了,怎的人都死了,你們還年年來唱?”
“答應了的。”戲班子裡一個老太太溫和地笑著,“當年答應了的。只要他來聽,咱們便唱,他年年都在,咱們怎麼好不來呢?”
“我們習慣了,並且都是自甘自願的。可你們不同,這裡的人都不認得你們,也不知道會不會衝撞,再怎麼說也是陰陽有別,萬一衝撞了,興許會鬧出人命也不一定。”疤臉男皺著眉看向眾人,道,“我過會兒想辦法同徐大善人說說,讓他們信你們是誤入的,且還有旁的事情在身,不好逗留,讓他們甘願放你們離開。”
他說這話時,玄憫一直站在窗邊,透過破了的窗戶紙朝外看,在疤臉男話音落後,他蹙著眉道:“這溫村三面環山,一面聚風,明堂迎陽,本是個乘氣局,怎麼會出現地縛靈……”
還是一個村的地縛靈。即便這一村的人都成了地縛靈,以這村子的狀況,頂多能養個三兩年。可眼下,不論是徐大善人還是他那些鄉鄰,都不像是快要消散的模樣,反倒鮮活得好似剛被“續了命”似的,這便只有一種可能……有什麼藏在暗處的東西改了局。
玄憫餘光瞥到了薛閒的後腦勺,轉身衝疤臉男道:“你既生於這處,可曾見過這村裡有過什麼古怪?”
他略一思忖,覺得具體是何種古怪還得薛閒自己來說,便走到牆角邊,打算暫且將薛閒額前的紙符摘下片刻。
誰知,他剛垂下目光,就和薛閒面無表情麻木不仁的臉對上了——
這孽障額上不止貼著一張紙符,還多粘著一隻手。
玄憫:“……”面壁面出這種效果的,平生沒見過 乘氣局(三)
那隻手在截斷之後已然恢復了紙皮模樣,在紙符上粘吊著,隨著薛閒這祖宗的鼻息晃晃悠悠,讓人哭笑不得。總之,這一看便知是何人的傑作。
玄憫轉頭朝江世寧瞥了一眼,後者咳了一聲,一邊掩著斷手不讓姐姐看見,一邊衝玄憫乾笑道:“在下對大師的紙符頗為好奇,就伸手試了試……”
這話鬼都不信,畢竟江世寧這人向來規矩守禮,就算他真被勾起了好奇心,即便被活活憋死,也不會在不曾過問玄憫的情況下亂摘紙符。更何況這一路他也沒少見過玄憫的紙符,哪來的好奇?
就是傻子也能猜到江世寧必然是被薛閒威脅慫恿的。
玄憫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倒也沒多說什麼。他輕輕巧巧地摘下了那隻變成薄紙皮的斷手,衝江世寧點頭道:“腕子抬起來。”
“嗯?”江世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稍稍側了側身體,將自家姐姐姐夫的目光擋在背後,將那斷手腕子伸了出來。因為太擔心被姐姐看見,他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餘光始終注意著身後兩人的動靜,完全沒弄明白玄憫是怎麼處理的,他只覺得自己手腕斷口處被人按了一圈,再低頭時,手已經接上了,一點兒傷口都不剩,只是在腕子上留有一圈淺淺的淤痕。
非但沒被連坐,反倒連手都接上了,高僧就是高僧。
江世寧捏著手腕活動了一番,連聲道謝:“有勞有勞,下回……”
玄憫目光清清淡淡地從他面上掃過,江世寧一頓,立刻搖頭改了話音:“沒有下回了。”
“嗯。”玄憫似乎渾不在意,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去,重新站在了倒黴催的薛閒身邊。
“別看了,我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