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肅著臉入了山,發覺湖上各家都派人來了,除卻各個聽都沒聽過的小家族,只有費家人馬看得過眼。
只是費家人態度極盡謙卑,看起來這些年混的也不甚好,司元禮心中看得暗歎,不多看他們,聽著一片人折腰恭聲:
“參見上使!”
眾目睽睽,李曦峻率先持符出來,平放在玉盤之中,讓各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李清虹先接到手中,輕聲道:
“【請君執金符】在此,先行交還前輩。”
司元禮嘆著氣接過,暗暗仔細檢查了,法力轉了兩圈,確定此符無誤,口中不曾停,歉聲道:
“玄鋒兄挺身而出,替我青池保下江南,是前所未有的大功,貴族也在此爭中大傷元氣,我都看在眼裡…”
他這話含糊,李清虹搖頭,答道:
“二伯隕落前曾言,元修真人從摩訶手中救出他,不使唐逆為憐愍,不僅保了大人性命,還保住我家安危,恩情甚重,盡職是應該的。”
兩人先前並沒有什麼接觸,李清虹也僅僅勸說時說過一句,如今各打了個話鋒,她怕司元禮還要說什麼挺身而出的話,輕踏一步,低聲道:
“請。”
司元禮點頭,踏雲穿陣而入,目光在青杜山上一掃而過,笑道:
“仙峰清冷,獨處湖中,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青杜山雖然在望月湖上的算得上不錯,可在司元禮這等紫府仙裔面前未免寒磣了許多,他勉強誇出些東西來,往白紗殿中落去。
眾人在殿外等著,他往內拜了李玄鋒,出來時哀色甚重,司家的心腹上前託他,這中年模樣的男人嘆道:
“宗內元氣大傷,玄鋒又身死,宗主閉關不知何時出關,你我阻魔於江岸,不曾想遲炙煙等人皆不知所蹤,如今帶人歸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元禮的時間確是爭分奪秒,不容他多耽擱,祭拜完畢立刻就開口了,諸李皆低頭不語,宛若未聞,唯有李曦治輕聲道:
“大人多慮了,大人之功,曦治與諸峰主有目共睹,元修真人鎮壓宗門,小人不敢作祟,如今歸去,唯有論功行賞罷了…”
他吐了口氣,沉聲道:
“至於上宗仙事,不應顯露於世家,還請容諸李避退。”
李曦治這話讓司元禮頓了頓,嘆道:
“諸位與我共守江岸,有袍澤之情…不必這樣拘禮…”
李曦治自然不肯,拱手道:
“宗內動盪之際,大人大勝而歸,雖威名昭著,不宜偏恩,還須循制。”
笑話!他李家的築基實力如今在諸世家都是排得上號的,功勞甚高,豈有一口氣舉家就投在他司元禮麾下的道理…
固然李氏與司元禮有天然的立場相和,可他踏足湖岸不足半刻鐘,半點好處也沒有給,李曦治把親近之意給足已經不失禮數了。
司元禮也不過表個態,本就沒想過開開口他人就舉家投靠的事情,當下與李曦治一同出了大殿,溫聲道:
“曦治修行甚速,先時治坊市、鎮青松島,我早就聽聞你的名聲,只可惜…害…青穗峰…也為你鳴不平許久!”
司元禮第一句話砸過來,李曦治拱手答道:
“多謝大人…只是青穗峰本是袁氏之位,宗內如此安排自有道理,宗主以長天峰相補,也算是補全了。”
“哦?”
司元禮語氣一頓,與李曦治對視一眼,見著雍容青年神色平靜,輕聲道:
“袁氏畢竟是傳承悠久的古世家,與我家早年多有交情,兜來轉去不過一個利,既沒有必要衝突,不必為敵。”
他的話意有所指,讓司元禮心中微動,捻著鬍鬚,暗忖:
‘看來李家和袁家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