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芽雙眸澄澈剔透,似水晶明亮:“媽媽說只有壞人才會藏起來,我又不是壞人, 為什麼非要藏起來?就因為這個身份嗎?可是每個人都有身份,我的身份剛巧只是克隆人而已, 為什麼要藏呢?”
葉芽早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大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明朗。
她不想去澳大利亞看動物,也不想去巴黎喂鴿子,只有一個人的旅途沒有任何意義;她要和哥哥一起長大, 也要和辰星去看真正的星星。
葉霖川啞口無言,片刻笑了, “好。”他說,“我們不去。”
他是父親,是孩子最堅不可摧的藏身之所。
除了他的身邊,葉芽哪裡都不用去。
葉霖川發動引擎,徑直駛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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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變動的一週,葉霖川買通關係密切盯著看守所裡趙家明的情況,同時也在趙家周圍安插眼線,若出現意外情況,他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並且做出反應。
葉霖川這些天很忙,專案那邊要跟進,趙家明那一派也要處理乾淨,每天還不忘去醫院看葉清河,幾天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圈。
這天再來醫院已是夜裡十點,清脆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在走廊迴盪。
葉霖川推門而入。
病房亮著盞小夜燈,燈光與窗外月色融合,透出一抹溫馨。
“唔,爸?”剛閤眼的葉清河被吵醒,睡眼惺忪看了過來。
“吵到你了?”葉霖川放下手上袋子,拉開長椅入座。
病床上鼓起一團小山丘,他好奇地朝裡面打量。
葉清河動作輕柔拉開被子,裡面蜷睡著一個小白團,雙手揪著葉清河胸前的衣服,靠在他懷裡睡得香。葉霖川忍俊不止,寵溺摸了下葉芽那蓬鬆柔軟的髮絲。
“芽芽不走,硬要留下來陪我,今天剛好不用輸液,就讓她留下了。”
“過兩天他們都要開學,估計也陪不了你多久。”
想到他們要去學校,葉清河臉上流露出幾分失落,轉而一笑:“沒關係,我好好吃藥,好起來也可以去。”
兩人都知道他說這話是在安慰自己安慰別人,葉霖川斂眸,燈光在漆黑的長睫上跳躍晃動,神色倦憊。
“爸爸你不用每天來看我的。”葉清河感動於父親做出的改變,也心疼他現在的處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葉霖川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可惜他生來病體,更不懂商業場上的爾虞我詐,無法幫他分憂煩惱,唯一能做的就是懂事些,不給父親再添負擔。
葉霖川胸口一熱,大掌揉亂葉清河頭頂的髮絲,沙啞道:“清河,你還沒長大,所以可以任性點。”
葉清河一愣:“爸……”
“你可以逃課,打架,可以向弟弟妹妹一樣和我耍無賴。你是小孩,不是大人,不必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考慮。童年就那麼短暫,我不想你長大回想兒時時,只有壓力。”
他難得說這麼多話。
葉清河鼻頭酸溜溜的,眼球感覺到脹痛。葉清河害怕會沒出息的哭出來,忙低頭狠狠揉了下眼睛,等情緒平復,才衝他露出一笑,重重點頭:“我知道。”
“房子那邊重新整理好了,我準備這周就搬回去。”
“都聽爸的。”
葉霖川又說:“沈晝他們也會和我們一起。”
兩個少年孤苦無依,葉霖川不會再讓他們居無定所,漂泊流離。養三個也是養,養五個也是養,不如讓兩兄弟和他們一起,人多還熱鬧點。
“我會拿出百分之十的家族股份給葉芽,就當是我對她的補償。”說著又摸了摸葉芽的臉蛋。小朋友吧咂吧咂嘴,還沒意識到自己突然變成富婆。
葉清河:“你之前還說把她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