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不眨地望向傅臨風,“我們一起去。”
葉唐喋喋不休地繼續說著其他的事,這些對於一個非科班的學生來說,每一個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還有音樂學院舉辦的比賽也是,老師也在讓我邀請你參賽,我們可能要先去c市一天,然後回來準備曲子,彈給海登……”
“葉唐。”
傅臨風卻忽然打斷了他。
“哎?”他不解,仍用那種熱切的、單純的、充滿希冀的清澈眼神看著他。
傅臨風的表情他現在還記得。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卻不是變得欣喜,而是從剛才還帶著的一點愉悅中抽離,沉默、下墜,直到變成一汪失去生機的湖水。
傅臨風手裡還抱著那張珍貴的黑膠,只是十指都攥緊了,嘴唇顫抖了許久,最終連葉唐的臉都扭頭不看,才開口說道:“對不起。”
“我……不打算繼續了。”
葉唐全部的熱血在那一刻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全部包裹,渾身冰冷。
他一直那麼努力地追逐他,跟在他的後面,把他視作燈塔。
他今後所有的計劃都有他的名字,從未想過除此以外的其他可能。
可在這一天,他的燈塔在無邊黑海中閃爍一晚以後,驟然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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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喬吃完飯,葉唐沒有再問那張卡片的事。
畢竟只憑一張卡片就斷言實在太過荒謬,可是莫名的,他總有一點想要窺見奇蹟的心理。
安喬正在沙發上看今天的排練內容,還在找可以改進的細節。
葉唐想到什麼,也走過去坐下。
可能因為安喬也算是瞭解傅臨風的人了,葉唐有時候就忍不住跟她分享:“對了,過兩天,傅臨風說要約我出去吃飯。”
安喬原本放在平板上的手指頓了頓,然後笑道:“好吃的話下次我也和你去。”
葉唐也跟著笑了:“好。”
他跟安喬的關係一直很好,從小也沒什麼矛盾,就算有時候有衝突,都是葉爸爸唱紅臉安喬唱白臉,過幾天誰也不記仇了。
可能是生活太過順風順水,他見過的不那麼正常的家長,大概也是傅臨風的母親了。
想到這裡,葉唐忽然怔住了。
好像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從沒聽他提起過。
他沒忍住問安喬:“那媽媽,你們這幾年在過年,傅臨風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是跟以前那樣神經緊繃、歇斯底里,還是有了好轉?
平心而論,從葉唐從小的生活環境看,他很少會對人產生類似“討厭”的情緒。
因此他對傅臨風母親即使有所瞭解,知道一些事,心裡的想法最多也不過是“有些奇怪”或者“有些偏執”,但只要一想到她是傅臨風的親人,就不會有太負面的情感。
況且傅臨風很少提,他即使看見過聽見過,也不好再問。
“你們不是……和好了麼?”安喬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思考,“小傅沒有告訴你?”
過了兩秒,安喬又自問自答地說了一聲:“也對,他以前那個沉默勁兒……也不可能主動跟你提。”
在這一刻,葉唐心頭沒來由地一跳,像是有了一些什麼預感。
“阿姨她……怎麼了嗎?”葉唐眸光閃爍,遲疑著問出來,卻又不想那麼快聽到答案。
可自己明明是想知道的。
想知道得要死。
這種急迫的心情卻帶了點怯意,葉唐只感覺心跳加速,卻只是一種有些莫名緊張又難過的心悸。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跟安喬一起看見她的模樣,以及後來自己無意中窺見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或者毫無徵兆的嘶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