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了?
葉唐只說出前兩個字就嚥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還是跟以前有區別了。
即使是傅臨風,即使過了這麼些年,也沒有勇氣一下子對自己展露全部吧。
他咳嗽一聲出了廚房,傅臨風打算煮個湯,葉唐就溜達到了書房,在鋼琴旁坐了下來。
好幾天不練讓葉唐感到有些恐慌,先是雷打不動地過了幾遍基礎熱手。
以前葉唐覺得夏天最棒的事,就是彈琴以前不需要太費力就能讓手指靈活起來,不過他現在改了想法。
夏天最棒的事,應該還是終於沒錯過本就心意相通的靈魂。
傅臨風鋼琴不遠處的書櫃裡放了不少琴譜,葉唐挑了一下,最後手指從德彪西勃拉姆斯中還是鬼使神差選了一本李斯特。
這本練習曲每一頁都被翻得發皺,有幾首做滿了記號,他沉下氣,重新坐回鋼琴旁。
曲譜上滿滿全是八度雙音,是兒時自己不那麼喜歡的練習曲,比起各種室內樂或者作者本人其他型別的曲目,聽上去有些乏味單調。
他彈得非常流暢,手指如飛,輕重有序,比原曲的速度還要快上一些。
只是,也許是演奏者個人的原因,原本一首詭譎裡帶著點靈動的曲子硬是被他演奏出了一股歡樂輕鬆的味道,到了第二主題時甚至彈出了一種奇異的柔和感。
等最後一個半音階演奏完,葉唐有些氣喘地停下來,手搭在雙腿上打算休息片刻。
“先吃早飯吧。”傅臨風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此時正站在他不遠處看著他。
他原本想再練一會兒,但一想等會兒傅臨風就要去公司,忽然就很珍惜早上的時間,於是點了點頭:“好。”
“我第一次聽見這麼真摯又快樂的《鬼火》,”傅臨風笑著說,“還挺新奇。”
葉唐有點不好意思:“是嗎。”
“自信一點,小鋼琴家,”傅臨風替他湯盛好,“沒有人規定哪一種演繹方式是錯誤的,我非常喜歡。”
“那你有空也試一次嘛。”葉唐期待地看著他,“就彈給我聽就好了。”
“那我還得練練,手生。”傅臨風說。
知道曲子的難度,葉唐當然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哦”了一聲。
“我現在是能彈,但跟你總歸還是有差距的。”他說得很坦蕩,“你一直在努力,也一直在進步。”
不用像以前那樣拼了命地追上什麼了。
大約是這個話題讓人有些感慨,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葉唐才聽見傅臨風問他:“今天要去哪裡?”
“練琴,然後去找我媽,畢竟前幾天一直對她撒謊來著,稍微露個面。”葉唐的答案毫無新意。
“行,等會兒我先送你回去。晚上有沒有空?我到時候過來接你吃飯。”
“好。”
兩人吃完早飯,葉唐趁著洗碗的功夫跟三三交流了一會兒感情,最終對方甩著尾巴爬上了貓爬架的最高處,不理人了。
葉唐看著脾氣很臭的三三,很沒有自知之明的跟它大眼瞪小眼地嘲諷:“你爸還說我跟你像,我脾氣比你好多了好吧。”
三三打個哈欠,表情冷漠。
認為自己已經勝利了的葉唐昂首挺胸地回了臥室,正看見傅臨風背對著自己換衣服。
對方肩背部的線條流暢有力,葉唐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大約是身材比自己好了不少,最後看了兩眼沒夠,乾脆上手摸了一把。
“又開始了是嗎?”對方沒回頭,被揩了油後冷不丁開口。
葉唐手縮了一下,不滿:“摸一摸又不少塊肉。”
“趁人之危,白日宣淫。”傅臨風把葉唐早上醒來的說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