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兩行字,蘇蘊心裡頭堵得慌。他這話說得分明就只是告知她罷了,至於她什麼意見,一點都不重要。
蘇蘊總覺得顧時行也回來了。
不然他怎就這麼敢確定那晚的人是她,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直接了當說要娶她?
蘇蘊永遠都忘記不了成婚那晚,他冷著聲音與她說:“你費盡心思嫁進侯府,如今也是世子娘子了,那往後便端莊守禮,莫要再使那些下作的手段了。”
他這話,儼然把她當成了貪慕虛榮的女子。
她辯解過,顧時行卻沒有相信她的話。
後來她也就懶得解釋了,為了讓自己好過些,她上敬公婆長輩,下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若是顧時行回來了,說要娶她,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則是為了負責,二則是因四年下來,她把侯府打理得好,而換了人未必能把侯府打理得這麼好。
他們夫妻二人便是交集不深,可蘇蘊卻也是知道顧時行對妻子要求並不多。只看重端莊守禮,孝敬長輩,能打理家事,不惹麻煩。
她其實也沒多大怨恨顧時行,只是這幾年的如同陌生人一樣的夫妻關係,還有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高門日子,讓她厭倦了。
拿起信紙,蘇蘊撕成了紙碎,再而點燃了火摺子,把紙碎給燒了。
若她沒記錯,如今忠毅侯夫婦正在去嶺南祭拜祖宗的路上,便是趕回來也要一個月。
而今沒有被抓姦在床,也不需要急著下聘,估摸著還得兩個月才回來。
如此,得在這兩個月內讓顧時行打消提親的想法。
若是真的顧時行也回來了,他如今直截了當地扣了初意,說要見她,估摸著也是懷疑她也回來了。
蘇蘊琢磨著直接拒絕顧時行的可能。
但想到他那說一不二的性子,再者那信紙上的強勢,讓她覺著就算是拒絕了,他也會如約前來提親。
蘇蘊一時犯難了。
這幾日,蘇蘊都在琢磨著如何應對顧時行。
還在犯難之際,嫡兄院子的婢女前來,說是嫡兄未過門的未婚妻來府中做客,還給府中妹妹準備了禮物,讓她前去挑選。
蘇長清不僅對嫡親弟弟妹妹很好,便是對庶弟庶妹也很好,平日裡有好吃好玩的都會讓人給送去,也不會落下蘇蘊的那一份。
蘇蘊敬重兄長,既然遣了人過來,也不好拒絕,便理了理髮髻便出了院子。
去時,還有些忐忑,擔心在兄長的院中遇上顧時行,畢竟二人交情極好,平日每個月,蘇長清都會把顧時行拽來幾回。
如今蘇長清未婚妻前來,顧時行應該不會在。
蘇蘊是擔心見到顧時行的,如今尚未想好應對他的法子,她擔憂自己應付不過來。
上輩子剛嫁給顧時行那會,他便時常冷臉。待他做到大理寺少卿之後,身上的氣息更是冷峻,冷峻到平日裡,她能與他少說一句話便少說一句。
入了院中,蘇府的幾個姑娘便已經在院子中圍著未來的嫂子在說話了。
蘇蘊走了過去,朝著蘇長清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沈家姑娘行了行禮。
沈家姑娘認得出蘇蘊,便笑道:“六姑娘也來,快挑一樣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