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朝著林少卿一拱手,不待林少卿回應便轉身離去。
林少卿皺眉沉思,微眯著雙眸望著謝衍離開的背影。
到底有什麼是謝衍不便說的?
沉思片刻後,朝著衙差吩咐:“去請陸司直過來。”
接下來陸司直會與林少卿說了什麼,謝衍大概也清楚。
無非是他與謝煊命格相剋,他順謝煊逆,謝煊順他則逆。
屆時林少卿再聯想到謝煊不久前墜馬一事,還有巫術之說,很快便會反應過來,從而提審孫氏。
當初與陸司直提起命格之事,謝衍未雨綢繆,為的就是今日之事。
無論如何,從他口中說出這事來,讓人生出不必要的懷疑外,在外人眼中已然是親自把他母親送入獄中。
他名聲如何無所謂,但不能影響到妻兒。
下值鐘聲起,謝衍回內室換了一身常服,離開了大理寺。
依舊是丁胥驅趕著馬車。
丁胥說:“今日屬下在外頭等著,看著那虎頭鍘把殺手的頭顱砍下。頭顱滾落,鮮血四濺,也嚇得一激靈,怪不得別人總說少卿大人是大理寺的活閻王,審問才多久就沒了一條人命。”
謝衍道:“少卿大人辦案自有衡量,不會莽然殺那些惡徒。”
丁胥聞言壓,低聲音問:“那這案子後邊,可會如大人所想那般進行?”
謝衍手搭在膝蓋,修長長指在膝
蓋處點了兩下,聲音淡然:“該做的都做了,等結論便是。”
孫氏落入林少卿手中,可別想走任何關係,然後就該輪到妖道了。
水戶巷男子失蹤案自是要破的,但不是現在,而是得蹲守下一次行兇之時。
但在這之前,這案子就算與妖道沒關係,他也要讓妖道牽扯上關係,從把他扯入這刺殺的案子中。
謝衍回到梨花巷,遇見巷中居戶。
居戶與謝衍道:“謝郎君可算回來,快些回去瞧瞧你家夫人吧。”
謝衍眸色一沉:“怎了?”
居戶道:“今日你家老宅來了個囂張的僕婦,把你家夫人氣得動了胎氣。”
謝衍聞言,腳步一抬,疾步往家中而去。
哪怕心裡覺得自家夫人沉得住氣,不會輕易被氣。可哪怕再微乎其微的可能,也不能掉以輕心。
急迫地敲了數次門,一會還沒人來開門,又復而敲了幾下。
紅鶯納悶地開啟門,見著是家主,面上一喜:“家主……”
“主”一字才從口中出來,一陣清風掠過,家主已然疾步往屋中而去。
紅鶯一愣,關上房門,朝著主屋望去,不期然對上青鸞沉沉的臉色。
青鸞朝她走近,壓低聲音說:“家主無意,夫人更是眼裡不容沙子,要是為了不可能的前程而失了夫人的心,且有你悔的。”
紅鶯有些不服氣,說:“我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我只是盼若家主要收房的時候,能考慮考慮我罷了。”
青鸞:“你且死了這條心吧,不管是你,還是旁人,家主都不會有這個想法。”
說罷,便不再勸。
如紅鶯所言,她好就好在沒膽子去做太出格的事。
這邊明毓在耳房沐浴,隱約聽到外頭傳來頗為急切的敲門聲,便拿了帕子從浴桶站了起來。
正欲擦乾身上的水漬時,方才因青鸞出去未關緊小門,時下忽然被開啟,一聲“夫人”也隨之傳了進來。
謝衍望到耳房中的景象,腳步倏然一頓,站在耳房門,目光落在水霧瀰漫中那白得發亮的身子上。
緩緩而上,還未看到自家夫人的臉,一張布巾便朝著他的臉砸了過來,直接蓋著了他的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