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萬一惹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呀。”
世子想開口,又被他妻子打斷:“別說沒事,你那外甥是個什麼性子你還能不知道?現在國公府上下都得夾緊尾巴低調,他倒好,稍有不順就砸東西打下人,感情他比主人還像主人,這般暴躁的脾氣,等他養好病後,指不定鬧出什麼麻煩事。”
世子細想了一番,也覺得妻子說得有理:“母親疼愛他,只怕說送回謝府去,會惹母親不喜,我得仔細想想怎麼安排他們三兄妹。”
“能如何安排,自然是以躲風頭為由,把他們先送去別莊養著,離長安遠一些,也省得鬧出事來,且莊子吃的用的不比國公府差,婆母也挑不出什麼錯。”
世子沉吟了片刻,點頭:“我現在便去與母親說。”
世子與他母親說謝家母不慈,父私德有虧傳遍了整個長安城,煊哥兒便是在國公府養傷,還有三娘四娘閉門不出,也未必聽不見這些,不若先離開長安,到莊子上先待一段時間,等這風聲過去得差不多了,再談婚論嫁。
國公夫人因女兒和謝肅做得缺德事被氣得病倒了,所以還不知自己女兒被禁足了,被家裡瞞得死死的。
她想了想也就應了。
謝煊與兩個妹妹在大雪天,被國公府送離了長安。
身體才有好轉的謝煊,撩開了車簾,神色陰鷙地望著長安城的方向。
這世上,除了他阿孃,還有哪個是真心對他好的?
還有那謝衍,現
今如此順遂,而他這般落魄離開長安城,截然相反的兩種處境,一個天一個地,他不信命格相剋全是淨能編的。
行伍一路往南,走了一日,晚間才到莊子。
與此同時,本該順利乘坐大食國的商船逃往去大食國的淨能,卻才上船不過兩日,還未出大啟,關卡已經嚴格了起來,徹查過往商船,特別是外邦的船隻。
打聽得知,是因在通緝一個道士。
這個道士除了他,便沒有其他人了。
直覺告訴淨能,看透他想逃出大啟,去外邦的人是謝衍。
淨能幾乎把牙都咬碎了。
這個謝衍到底有什麼際遇,每次都像是看穿了他的算計,不僅回回逢凶化吉,更是回回都壓制住了他。
或是從謝衍天煞孤星的面相變了開始,一切都不同了。
他身上穿了金絲做的衣甲,兩個裝著雜物的大箱子都是金子做塗上漆的,他本欲去大食國重新開始,但如今關卡查得嚴,不是他想收買就能收買的。
他嘗試過,讓其他船隻的人嘗試用金子收買查船的人,卻不想來了一支軍隊,把整艘船都翻得底朝天。
出關顯然難了。
如今這朝廷頗為一種不把他抓到誓不罷休的感覺,隨處可見的官差拿著畫像比對。
淨能帶著兩個幾乎重達千斤的箱子奔波,且也不能隨意花費,過了好幾日狼狽的日子。
過了快二十年養尊處優的日子,幾乎從未受過氣,謝衍卻是第一個讓他如此受氣,狼狽的人。
瞧來,他的算計又落空了。估摸著孫氏沒死,若死了,他也該聽到風聲了。
而今這般嚴查通緝他,看來是牽連甚廣,惹怒了帝王,這孫貴妃和國公府怕也是自身難保了,更是沒精力去對付謝衍。
淨能盤算帶著金子躲避官兵找到一處藏身之處的可能有多大,無論怎麼算,可能性很小。
盤算不了,便給自己算了一卦,一算便徹底黑了臉。
算出來有大劫,且還是死路一條的大劫。
不信邪的又與謝衍的生辰八字合算了一卦,瞧著卦象,久久的沉而不語。
十八年前,他編出謝煊和謝衍命格相剋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