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求。
風陽與辰霖一戰,可謂萬人空巷。
黎鴻幾乎敢能打賭,最後決戰觀戰的人恐怕都沒有現在人數的三分之一。
各派的人士很顯然已經將這兩派小輩的比試,看做了衡越與風息水的未完之戰。一個個興致勃勃,甚至私下襬起了賭局,就等今日一窺缺月戰大荒,到底誰勝誰負了。
黎鴻自然也十分緊張。她私心總是希望辰霖贏,可風陽畢竟比他更早步入正途,若是敗,也算不得丟人。
大抵主座上的掌門長老都這麼想,一時氣氛竟要比前幾日還要輕鬆。眼見開戰在即,這幾位掌門甚至有心有閒的互相交換對此戰的看法。
黎鴻聽了兩耳朵,覺得無趣。
桃源主人見狀,笑道:“常儀真人倒是一點也不擔憂。”
黎鴻對這位長相溫和的桃源掌門很有好感,於是她回了一句:“有所收穫便可,勝負並不重要。”
桃源主人聽到她的答案,讚道:“正是這個道理,只可惜旁人甚至沒有真人這位當局者看的明白。”
他這句話其實就有些打那些討論的最起勁的門派掌門的臉了,本來也是,辰霖如何風陽如何,他們的師長都未曾說一句話,只是靜待比試,這些人以一副前輩高人姿態,對他人武功路數指點來指點去,又有什麼意思?
若說這話的是旁人,別人還得駁一句。但說這話的是雲松,是桃源主人,加上逍遙劍派的執劍長老看起來也十分贊同的模樣,那些掌門們便也只能閉上嘴了。
黎鴻分了一眼給玄重,卻見他今日出奇的沉默,只是正襟危坐雙目緊閉,也不知再想些什麼。
她正欲細究,忽聽得臺下鐘聲一響,心緒片刻間收回,專心往臺下看去。
風陽與辰霖之戰,終究是來了。
風陽對辰霖,從好奇到敬佩,從萍水相逢至肝膽相照。他一雙劍眸直視著辰霖,正對著他,解下了自己負在背後的劍。
他這一舉動震驚了所有對逍遙劍派規矩略知一二的弟子,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問:“這個辰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風陽師兄也要卸下劍鞘?”
揹負劍鞘、劍匣而戰,是逍遙劍派的傳統,也是逍遙劍派的狂傲。但兵刃相接,須臾間便是上百招的纏鬥,揹負著一柄並無太大用處的劍柄其實麻煩要遠多於益處。因而當逍遙劍派的弟子遇上真正棘手的情況,便會解下劍帶,全力迎戰。只是這畢竟不合逍遙劍派的規矩,因而“解劍”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旁人不知代價是什麼,但見逍遙劍派弟子陡然變色,便也猜到這代價不輕。看來風陽確實無必勝的把握,方才不惜代價,也要卸下劍鞘負累。
風陽雙眸明亮,拔出長劍,目光在雪亮劍身上一觸而離,道:“這是息水劍,我先祖曾以此戰貴派缺月掌。我曾心憂用此劍比試會勝之不武,但如今你既因緣巧合有了寒星劍,我便也沒什麼顧忌了。”
辰霖握緊了寒星木質劍鞘,隱有寒氣透過劍鞘溢了出來,在他腳下結成了一層薄冰。
辰霖同樣拔劍出鞘,寒星的劍身隱有碧色,他握著這柄薄格劍,向風陽行了一禮。再起身,便是磅礴劍意,直刺得周邊草木簌簌而落,葉華生霜!
辰霖道:“承君厚情,必不負義。”
而後便戰!
風陽與辰霖並非第一次交手,但這確實是唯一一次,他們可拋卻一切,盡展平生所學、刀鋒砥礪,只為一劍的機會!
劍酬知己!
風陽眼中戰意越盛,他手腕斜挽,世間的一切恍然間便上下顛倒了起來。
天在下,地在上。論劍之臺於頂,白雲遙遙伏土。所有認真凝視這場比試的人,幾乎都在他挽劍的一瞬感到了天旋地轉,修為稍弱些的,更是直接倒下,抱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