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衝進了浴室,塞進了洗衣機裡。一抬頭, 卻被浴室鏡子裡那名有著漆黑眼圈仿若被男狐狸精吸乾了精氣似的女孩嚇了一跳!
黎夫人的聲音又從她的終端裡響起, 這次帶上了點困惑:“鴻鴻,你在做什麼?”
黎鴻從這一句裡聽出了黎夫人的不耐煩,她知道,最遲五分鐘, 最快三十秒。黎夫人就會將她所謂的“要給孩子足夠的隱私空間”原則忘得一乾二淨,將直接動用自己作為戶主的權利開門。找到黎鴻並發現她糟糕的狀態,進入爆發模式並禁她的網——大概用不到十秒。
時間一點一滴的再流逝,黎鴻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屋外黎夫人已經將手伸入了自己的手提包內,黎鴻看向了浴室裡牛奶白色的浴缸。
三分鐘後,在黎夫人即將用自己的移動終端開門的那剎那間——門從內部被開啟了。
黎鴻穿著灰色的睡裙,光著腳板,渾身上下溼了個徹底。她長長的黑髮溼漉漉的黏在臉頰上,揚起的臉因為被冷水浸透的緣故看起來蒼白而虛弱。黎鴻只瞥了一眼黎夫人,便低下了頭。灰色的睡裙吸足了水分墜著裙角,而後順著小腿的弧度一滴滴滾落砸在腳尖上,再由腳面淌下淺棕色的地板。
黎夫人不過自上而下的掃了一眼黎鴻,她腳下便的水滴便聚成了水窪,足以見得黎鴻在浴室裡澆自己冷水的時候是有多下得了重手,才能在三分鐘內造成如此情狀。
黎夫人愛女心切,自然看不見黎鴻一路從浴室狂奔而來的水漬腳印,她的眼睛裡只能看得見自己的女兒渾身上下都籠在冰冷的水汽裡,就像她的那顆心,被人狠狠的砸進了冰窟窿,還得笑著說沒關係。
黎夫人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但在兒女面前卻永遠硬不起心腸。她見著這樣的黎鴻,手裡提著的當季新款提包頓時丟去了一邊,手臂一伸就將黎鴻僅僅的抱進了懷裡,絲毫不在意對方身上的水漬會弄髒她昂貴的絲綢禮服。
黎夫人替黎鴻用手指疏理著打結的長髮,心疼道:“怎麼這麼冷,你這個傻孩子,就算心裡難受,為什麼要去泡冷水呢?如果生病了,我和你爸爸該多著急呀。”
黎鴻心想:也沒泡多久,最多衝了兩分鐘,家裡淋浴噴頭質量一流。
黎夫人顯然將黎鴻的沉默當做了痛徹心扉後的不能言語,頓時也說不出別的話了,只是回頭道:“顧封,鴻鴻狀態不太好,我帶她去休息一會兒,你先在客廳等我們一會兒吧。”
黎鴻聽見了聲音,悄悄從黎夫人的臂彎中抬起了眼,果然看見黎夫人的背後站著一名穿著軍服的陌生人。
這名軍人身姿挺拔,穿著機甲部隊的深藍軍服,沐浴在屋外的陽光下。他看起來像是剛從軍隊走出,手上甚至還帶著整潔不沾半點灰塵的白手套。他見黎夫人轉頭對她說話,出於禮節摘下了自己的軍帽,並持於臂間。沒有了帽簷的遮擋,他漆黑的瞳孔恰好撞見了黎鴻好奇的視線。在瞥見屋內軌跡鮮明的腳印,顧封的心中頓時一片瞭然。
出於對於黎夫人的敬重,他並未多言,只是頷首遵從了對方的命令:“我明白了。”
黎夫人感激地向他頷首致意,在顧封有意避開身形後,便半扶著黎鴻重新往浴室走去,握著她冰冷的手止不住心疼。
顧封見黎夫人已經帶著黎鴻離開了客廳,終於踏了進來。他進門後,撿起了黎夫人隨手丟的手提包,順便關了門。沒了逆光,他的容貌便清晰的顯露出來。從容貌而言,顧封更像是一名從事理論研究的學者,而非一名真正的前線官兵。對於前線戰士而言,他的容貌實在過於出眾,膚色也過於白皙。若要用軍中的流傳的玩笑來評價顧封——他看起來像是尊精雕細琢的大理石像,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顧封隨手將軍帽和手提包都掛在了衣帽架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