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部分地方都堆滿了各類雜物,黎鴻看過兩眼,都是靈石法器,丟了可惜,便讓它們依然堆著。能住人的地方約莫有一百平,她十分公允,在這可以自由活動的一百平用樹藤分割兩半,樹藤簾左是她躺著犯懶的地方,右邊則是給辰霖住的。
不過黎鴻覺得辰霖也住不久,等他上了兩三年的弟子課,交得朋友多些,不再會被欺負,她也就會讓他去住弟子房,以便更好的與這些內門弟子加深交情了。
辰霖沒有注意到黎鴻臉上的滿足表情,他在被另外的事情困擾。
果然,當他看清黎鴻給自己準備的擺設後,他的腦子裡毫無意外的響起了一道輕佻的男聲。
應該算是他祖師爺的男人嘆道:“她對你真不錯啊,這些都是我當年用的東西。”
他視線一頓,順著意識海中的人影往那一件件物什上看去,聽著腦內的人慢悠悠道:“這藤椅還是當年我扯她身上的細藤編的,差點被她一鞭子抽得斷了腿。”
不知怎麼的,辰霖即刻便想起了他初入禁地之際,黎鴻略一抬眼,就被藤蔓抽斷了牙的那麼弟子。腦海內,屬於衡越的殘留意識還在感慨:“好在後來她總算不排斥我了,你看見桌上那隻醜的要命的木杯了嗎?是她用自己的枝幹雕給我的。所以用這杯杯子裝水,哪怕是再普通的溪水都能變成靈泉。”
頓了頓,衡越道:“看來她確實把你當徒弟。”
辰霖抿了抿嘴角,在自己的意識海中,端正地向衡越行了一禮:“我知祖師奶奶待我甚厚,辰霖此生定然不負。”
衡越盯著他,好半晌才略勾了勾嘴角,懶懶道:“記得你的話。”
辰霖稱是。
衡越是創立合虛谷的人,昔年這片大陸上還沒有這多接觸天道之人,只有祁連山脈的逍遙劍派一家獨大,知曉修仙之法。沒人知道衡越從哪兒來,只知他普一出現,便已是能擊破逍遙劍派山門的大能。昔年逍遙劍派的執劍長老風息水奉命去挫他銳氣,卻在與他大戰三日後把酒言歡,成了朋友。甚至指點起衡越有些胡亂的修煉法子。衡越創立合虛谷,更少不了這位劍仙的影子。
後來衡越隕落,風息水也葬入了逍遙劍派的後山。世人只當這世間再也不見如此驚豔絕倫之人,卻不想衡越竟然在死前留下了自己的一抹神識,還將這抹神識封進了隱秘的功法玉箋裡。若是黎鴻從未將他留下的東西給出去,恐怕他便會永遠躺在樹洞裡,永不見天日。
辰霖卻不覺得衡越將自己最後的意識交給黎鴻是失誤,相反,他認為衡越是故意如此。
若是黎鴻沒有收徒的想法,他便陪著她,如果她有,他便替她教。
衡越道:“我就是她教出來的,還不知道她教人的水平嗎?風息水都說我運氣好,這麼胡亂的練居然也沒經脈逆行而死。我要是不給她留下點法門,她收的新徒弟要是沒我悟性高,不小心練死了,還不知道她要哭幾天。”
這位昔年叱吒大陸的修仙者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她呀。”
辰霖默不作聲,卻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世人都說衡越真人自學成才,與合虛谷這顆神木的關係是摯友。但從衡越的話聽來,卻好似神樹是他的師父,而非摯友。
但辰霖總不好過問祖師的事情。
衡越道:“你放心,既然她把玉簡給了你,我便不會藏私。心法劍術,奇門遁甲,只怕你不想學,也得全部學會。”
黎鴻發現辰霖有些不對。
這孩子原本上完早課都會在樹下一板一眼的將今日學得劍招演練一便,然而這段時間卻是下了課就回到樹洞裡打坐。若不是天審說他氣息平穩靈氣增長是在修煉,黎鴻都要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在偷懶了。
“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