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琰覺得其實沒有。
他不是沒聽出黎裡昨天安慰他的話中露出的心虛。
但她還是敢去試,半點也不在乎可能的失敗。
或許她是在乎的,但她決意要做的時候,便不會因為任何的他事停留。
吳琰很討厭第三軍校的「集訓」。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去看這種以摧殘人性為基本的惡劣遊戲的。
可他站在黎裡的門前許久,想著她昨天說的話,猶豫了半晌,還是走進了專門的觀賽場。
他的到來即刻引起了維克·普蘭的注意。
學校的校長起身迎接他,笑著說:「武侯閣下什麼時候改了興趣,既然也願意來看新生們的『集訓』了?還是說,您只是不喜歡自己身處其中,看別人訓練還是可以的?」
吳琰不喜歡維克·普蘭,他掃了對方一眼,很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我看不看,都不妨礙我討厭這東西。」
維克·普蘭看起來還像說什麼,吳琰搶先道:「你這麼關心我看不看做什麼,難道說校長體恤學生心情,體恤到願意為我改規則了嗎?如果不是,我覺得您沒有關心的必要,那樣顯得很虛偽。」
維克·普蘭被吳琰一頓搶白,他失笑一瞬,意有所指:「閣下回去休了兩個月的春假,回來似乎更擅言辭了。」
吳琰也覺得,任憑誰天天待在黎裡的身邊,都會被她氣得越來越會罵人的。
運送新生的軍艦已經出發,吳琰關注著他們會被運去哪一顆廢棄的荒蕪星球,也沒心情去理會維克·普蘭。
維克·普蘭見狀,倒也沒有一定要搭理吳琰的意思,只是和身邊的同僚笑道:「這次的『集訓』大概會是這百年來最有趣的一次,不僅僅有皇室下場,我們又能見到『聖禮』的厲害。第二星域的殷家也來了學生,他看起來像是要奪第一的樣子。」
吳琰聽在心裡,一邊罵「鬥犬第一有什麼好奪」的,一邊又忍不住想了一下「第二星域的殷家」。
思考大約三分鐘後,吳琰的心涼了半截。
第二星域的殷家。這家和普蘭有點像,都是帝國內罕見的,未曾與宗室通婚引入特殊基因的世家。
不過與野蠻的普蘭不同的是,殷家的名聲要好多了。
如今的財政司司長就正是殷家的掌門人,是個絕對可以用『簪纓世家』來形容的書香門第。
——如果他們骨子裡不是共和派的話,就更好了。
殷家人反對帝制專權,崇尚立國之前的民主共和制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殷家聲望著實高,能力又確實強。為了讓帝國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是採納多方意見的,雖為君制但實際也是在走向民主的,殷家被選擇重用。
但他們並不知恩,越被重用,越叫著民主共和。所以近些年來,楚檀也在打壓殷氏。這屆內閣殷氏僅有一名財政司長,就是楚檀對殷氏的警告。
但殷氏卻像看不見一樣。
政局上的一時難以存進,讓他們反而明白了另一個道理——殷氏開始從軍。別說,殷氏的確人才輩出,還真有一個殷氏族人,在十一區打出了名聲,混成了少將。
但殷氏的這種行為,和直說要與帝制、與楚檀代表的七人議會對著幹也沒什麼區別了。
這種家裡出來的子弟——你指望他能對皇女有多尊敬,基本就是在做夢了。
尤其是殷家考入了第三軍校的那名學生,吳琰還真有點印象,他見過對方來拜訪他的父親,還和他父親的護衛雷一寧過了十幾招——是個罕見的,沒有特殊基因,卻能打得驚人的天生軍人。
這種人加入了集訓——
吳琰急了,這不就基本等於在和黎裡說,你想借君瑤打趴一屆的計劃立刻告吹嗎?
這會兒吳琰倒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