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吳琰實在是很好的哥哥,即便他心中翻起海浪,卻依然沒有做出任何會讓吳真不適的行為。他很快接受,學著與吳真相處,而不是驚慌失措著逼問吳真轉變的種種,讓吳真適應自己的新身份時無疑輕鬆了很多。
所以話說出口,吳真感覺到自己的生硬,便又補上了一句:「人魚並不懼怕太陽。」
這是吳琰不知道的只是,他「哦」了一聲,有些好奇的問:「那人魚害怕什麼……啊,當我沒有問。」
吳真並不把吳琰當外人,所以即便這問題有些不妥,他仔細考慮了一二還是回答了吳琰:「『母親』,人魚——應該說所有的聯邦生物,都懼怕『母親』。」
吳琰聽得莫名其妙:「母親?你們害怕媽媽?聯邦的母親都很兇嗎?」
吳真搖頭,他其實也弄不太懂,他與吳琰解釋:「其實不是生物上的『母親』,人魚在聯邦其實是沒有天敵的。所以最初帝國開展星海征伐計劃的時候,最初會敗在人魚的反抗上。我其實也不知道『母親』是什麼,這就像是刻在腦海中的本能——它說我們應該敬畏、懼怕『母親』。」
吳琰忍不住嘀咕:「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針對性的生物病毒?」
吳真是被當做人類養大的,他不像吳夫人這樣的聯邦人,會對刻在基因裡的本能那麼地遵從。他贊同吳琰的觀點,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聽起來像是一種生物武器。不過實際上,它更應該是一種信仰。吳夫人和我講過,聯邦人其實都尊稱它為『母神』,『母神』不可違抗——它其實更像是人魚的宗教信仰,就像皇室信仰的賜予了聖禮『神明』差不多。」
吳琰見吳真笑了,也鬆了口氣。自從黎裡要去聯邦的訊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就一直心事重重。
吳琰笑道:「哇,難怪人魚一直以來都是帝國的頭號敵人,沒有天敵也太不講理了吧?」
吳真認真問了句:「難道人類有天敵嗎?即便是人魚,在帝國的攻勢下,也失去了大半的領土。」
這樣涉及兩族生存的問題驟然拋在吳琰的面前,讓他一時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就這時,黎裡帶著君瑤來了。她剛好聽見了吳真的問題,順口就說:「所以沒有天敵的兩個種族互相成為了對方的天敵,人魚阻止了帝國無休止的攻伐,人類也終結了人魚在深遠星域原本的絕對統治權。」
「一打上百年,誰也沒落得十足的好。所以還是吳秦將軍深謀遠慮,停戰議和才是對兩邊都好的長久之策。再打下去,怕只有同歸於盡的結果。」
吳真見到黎裡有些高興,他倒是沒注意黎裡說了什麼,只是問:「姐姐,你最近還好嗎?哥哥那邊——」
黎裡見到吳真,她也不瞞吳真:「趙錫怎麼想我不知道,韓涯是打算要和我不死不休,我反擊了。」
吳真微愣。
黎裡與她說著:「我和趙錫,如今與帝國與聯邦的關係差不多。有議和的可能,但必須有人做出犧牲。不是我,便是趙錫。這一次,我出使聯邦,是趙錫對我的進攻。我要除掉韓涯,是對趙錫的反攻。你要做好準備。」
吳真愣了愣,他問:「你們要打仗嗎?」
黎裡實話實說:「要不了我們倆的命,但和打仗也沒區別了。如果我輸了,大概會被流放。」
即便吳真如今個頭已經比她高了,黎裡看著他還是有點偏護:「不過這些都和你沒關係,你可以當做不知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吳真一言未發。
好半晌他說:「哥哥逼你出使聯邦,我來保護你。我陪你一起去吧。」
聽到吳真這樣的發言,黎裡才是真的震驚了。如果讓聯邦知道還有一條銀尾人魚,吳真這輩子都別想回帝國了。而吳真要是困在了聯邦,以趙錫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