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路等得有些不耐煩,他說:「我去看看。」
藏住了自己,活下來的人,正是那名提議對程先進行詢問的結。
作為重刑犯,他對於危險的嗅覺十分敏銳。但爆炸發生,送人來的革命軍小頭領要出去對敵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逃跑。
面對強敵,逃跑是每一個恃強凌弱者的本能。
他逃了,他藏起了自己。
所以在這一場混亂中,他也成功的存活了。
只可惜他們的大將並不在乎他好不容易的存活。
褐發青年居高臨下地站在他的面前,訊問:「發生了什麼,摧毀關隘的敵人有多少?」
結根本沒有勇氣去看。
他躲避了全程,只知道轟鳴爆炸,以及所有的人加起來也阻攔不了的敵人。
這些人該是多少呢?
他猜測著說:「一、一千人?」
艾路:「……」
艾路笑了。
他說:「逃兵。」
結根本不敢開口。
艾路拔出了槍。
在他開槍之前,烏利亞阻止了他。
烏利亞道:「我們之所以革命起義,是因為對帝國諸多暴亂的不滿。他雖然逃跑了,卻也是情由所原,人向生是本能。如果逼迫他面對強敵去死,我們與逼迫士兵打仗,作無意義廝殺的帝國有什麼區別?」
艾路道:「當然有區別。」
他冷眼看著烏利亞:「如果第十一星域都是你這樣的逃兵,聯邦早就奪回所有的失去的故園了。」
眼見烏利亞臉色難看,艾路換了種說法:「當然,我的說法可能並不準確。烏利亞我只是想要讓你明白,要對付帝國軍,我們的人必須同氣連枝,不畏犧牲。若是人人都畏死而逃,別說第七星域,三顆星我們也守不住。」
烏利亞從過軍,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
艾路耐著脾氣收回了槍,他看了結一眼,說:「算了,我體諒你的愛兵之心。送他去提取記憶吧,總好過讓重傷的人去,你覺得呢?」
這次,烏利亞沒有反對艾路的提議。
主道路被摧毀了。
要從第一關隘到市中心並不容易。
在革命軍們撤離的時候,黎裡他們也把人勉強安頓了下來。
第七星域還在遮蔽訊號。
他們沒法立刻回去,只能就近找了個人逃光的小診所,來替程先緊急處理傷口。
自己救自己,黎裡和君瑤都是行家。
兩個人互相配合,倒也把程的血加回來不少。
至少在他被痛心睜開的時候,這回腦子不暈了,意識也逐漸清醒了。
程低頭,發現自己渾身的衣服已經被扒乾淨了,傷口也全被清洗處理好了,手臂上甚至還掛著點滴。
昏到前還在接受窮兇極惡人的拷問,昏倒後見到竟然是窗明几亮的病房。
如果不是傷口還在痛,程幾乎要以為自己陷入了幻覺,他好像被救了。
「你確實被救了。」
黎裡在一旁將藥物整理進箱子準備一起帶走,瞧到了他茫然的神情,說了這麼一句。
可她剛說完,就見青年憋紅了臉。
如果不是傷得太重,黎裡甚至懷疑他還會跳起來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這名年輕的新兵看著黎裡,耳朵都紅透了,結結巴巴說:「你,你是誰。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的衣服,不、不會是你——」
黎裡:「……」
被寧縣生活吞噬大部分男女概念的黎裡問:「你好不容易清醒,就想問我這個?」
程羞窘極了,他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