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單估計會被人刁難。
反正吧,他帶著張桂起出來,雖然沒像給二弟說?這麼多,該說?的卻也說?過,但是張桂起好像……真?的不行。
讓他在鄉下和老鄉們打交道收榆樹皮還行,他辦得不錯,可讓他進城送貨跑訂單,他就非常費勁。
送貨還好點?,把貨交給負責人簽單就行,讓他單獨跑訂單,那他……一份也沒跑來。
哪怕等?訂單和貨款的空裡讓他兜著一袋子衛生香去城裡零賣,張桂起都賣不掉。
陸大哥都納悶了,自?己帶著兩兜子出去,不管是路邊站站還是去工廠家屬院晃悠晃悠,感覺不費力就把香給賣掉了。
張桂起卻說?很費勁,不好賣,沒人問,要麼就是問了不要。
陸大哥覺得他賣東西太費勁,所?以就不讓張桂起賣了,只管送貨或者收樹皮就好。
兩天後他們抵達焦縣,先?把衛生香送到,然後一起趕車去向陽公社榆樹林大隊。
陸大哥帶著林姝的一封信,是寫給餘錢兒的,讓她幫忙的話就不需要太費勁。
下午時分餘錢兒等?人正在地裡給棉花打邊杈子。
她不愧是勞動能手,動作?快準狠,別人處理?完一棵,她都處理?完三棵了。
她在前面風風火火地幹活兒,後面幾個婦女忍不住小聲嘀咕她。
“也二十多的人了,連個物件也沒。”
“人評上紅旗手眼光高著呢,以前說?的那些都看不上了。”
“這得虧去年評上了紅旗手,要不她就得嫁給後面何家廟子那兄弟倆。”
幾個女人一邊說?閒話一邊嗤嗤笑。
北邊何家廟子老蒯家有?個大兒子,八歲的時候去河裡洗澡滑落河底深溝裡,雖然被撈上來卻高燒不退,最後小命是保住了,人卻傻了。
沒兩年他爹又死了,她娘一個寡婦也沒再嫁,自?己辛辛苦苦拉拔倆兒子。
大兒子快三十沒媳婦兒,小兒子二十出頭也沒媳婦,寡婦娘急得不行,找不少媒婆給說?親,可人家女方都要求兄弟分家。
如果不分家,小夫妻不但要養寡婦娘,還得養傻子大哥,那人家幹嘛送閨女遭罪?
可如果分家,那就等?於寡婦娘帶著大兒子,小兩口出去單過。
寡婦娘能幹還行,哪天病倒了或者老了,大兒子怎麼辦?
最後寡婦娘就咬牙發狠,說?給高彩禮,至少三十塊錢,不行就加到五十六十去,哪怕一百她都幹!
砸鍋賣鐵她也得給兒子娶上媳婦,不能給老蒯家斷了香火。
去年冬天人家算是買了個媳婦兒,說?是二婚的,可也沒帶孩子不是?
那和大閨女有?啥區別?
大家都說?可讓老蒯家撿了個便宜。
餘錢兒一趟兒又往回走,正好和她們錯身,她直了直腰,“一天天干活不積極,嚼舌頭搶第一。你們幹活偷懶耍滑,這是資本家做派,得檢討自?己。”
“喲,餘錢兒,你選的是勞動模範,又不是道德模範,也不是當官,你管那麼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