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感受到一絲惡意。說句題外話,顧望舒現在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就在這時,今天話格外少的沈旭辰忽然開口了,他一臉認真地看著鄒齊,說:“鄒叔叔,我們可以感受得出來,您非常真誠。只是,我們同樣能看得出來,您一定不是一般人。如果我們的父親還在世,他一定不會願意看到我和悅悅挾恩求報的。”
上輩子的那些事情,誰是誰非,誰對誰錯,誰需要負責,誰需要贖罪,沈旭辰已經不打算去深究了。因為,這世上的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會非黑即白,是無法用簡單的是非對錯來判定的。
但沈旭辰必須要承認一點,他父親陸見星的犧牲源於自己的選擇,源自於他對戰友的忠誠和對軍隊的忠誠,所以鄒家其實不欠雙胞胎什麼;同樣的,雙胞胎其實也不打算和鄒家牽扯上什麼,沈旭辰是真心不希望這輩子顧望舒身邊再圍上幾個章燁之流了。
顧望舒不懂這裡頭的牽扯,她只是單純覺得沈旭辰說得對,便點了點頭。
鄒齊沒說話。這些天,他心裡充斥著愧疚,他痛惜當初派人調查的時候沒有更仔細一點。要是當初更仔細一點的話,戰友的妻子一定能平安生產,戰友的子女也不會在失去父親後又失去母親。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心裡非常難受。
所以,當鄒齊得知陸見星還有一子一女的時候,他發誓自己一定會看顧他們,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大。如果孩子們不成器,那就丟到軍營裡去磨練幾年,總要叫他們前程無憂;如果孩子們很成器,那就任他們自己發展,總要保他們安全無虞。
鄒齊設想得很好,只是,他根本沒想到現在的這種局面——雙胞胎們其實不需要他。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謝謝您,謝謝您告訴我們那麼多關於我們父親的事情。”顧望舒說。如果說雙胞胎之前對陸見星只有一個平面的印象,那麼鄒齊說得那些往事和帶來的照片,無疑將這個形象立體化了。
鄒齊笑了一下,說:“在部隊的時候,陸見星是我們中最小的一個,我們都把他當弟弟看。即使你們不同意我的決定,但在我心裡,你們也已經是我的家人了。對了,我聽說你們成績很好,那現在想過要考什麼大學了沒有?會考慮來京都嗎?”對於優等生而言,考大學這個話題自然還不錯。
提起想考的大學,顧望舒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有些驕傲又有些無奈地說:“我是想考國大的……我特別嚮往國大,但以我現在的成績看,有些懸……也不知道等高二文理分科之後會不會好一點。要是我的成績有他們兩個那樣優秀,就一定沒問題了。”顧望舒帶著怨念地看了程以華和沈旭辰各一眼。
話題重新熱絡起來了。沈旭辰喝多了茶,起身說了句抱歉,就去了衛生間。等他上完廁所,走出衛生間時,他看到程以華正站在洗手池邊,似乎在等他。
“你也上廁所?”沈旭辰問。
程以華搖了搖頭,他猶豫了一下,說:“鄒叔叔人不錯……你為什麼要拒絕他。”雖然沈旭辰沒有明確拒絕,但“不願意挾恩求報”的言下之意就是拒絕和鄒家有聯絡。大家都是聰明人。
沈旭辰正洗著手,聞言頭也不抬地說:“看他家世顯赫,而我和悅悅只是普通老百姓,只是不想招麻煩而已。”
“麻煩?鄒家人都不錯,很低調,很和善。”程以華說。
“鄒家掌門人都親自來了,我當然相信他的誠意。我說的麻煩不是指來自鄒家的。”沈旭辰擦乾了手,看著程以華說,“鄒家既然是個大世家,必然有很多人想要巴上去,卻求而無門的。我們只是不想成為這些人眼中待價而沽的商品而已。”
上輩子的章燁已經把他噁心夠了。再說了,鄒家雖然低調,但它的存在總會擋了一些人的路。那些人不敢找鄒家直系麻煩,還不敢找沈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