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子的杯盤狼藉等著下人收便好,二姐叫住了謝懷風,笑著從身後丫鬟手裡拿出來兩套衣服,「你和鬱遲的,今晚要換上,穿著邁年關,明年定會事事順利。」
謝懷風視線落在那兩套大紅色的長袍上,嘴角彎起來笑,拱手作禮,聲音清朗,「二姐,新年好。」
二姐遞衣裳的手一頓,摹地紅了眼眶。謝懷風這一彎下去,其中究竟有多少情誼,他如今是落日山莊的莊主,是當今偌大一個武林的武林盟主,而此刻他更願意當她曾經不願承認的「四弟」。二姐鼻子一酸,連忙抬手蹭了一下眼角,她雙唇狠狠抿了一下,忍下了落淚的衝動,爾後硬生生彎出來一個笑,伸手握住了謝懷風行禮的手。
「四弟,新年好。」
-
今日日子特殊,謝懷風定會去一趟謝家祠堂,給謝堂風上一炷香。鬱遲不便跟著,年夜飯散了桌他便先回了屋。
聽白邙的話,他和六公主應當是有些淵源,什麼「扣押」在公主府應當也是公主向長輩撒嬌而已。不是太難纏的角色,鬱遲放下心來。心這麼一放下,鬱遲便又覺得自己下午說那話實在羞恥,謝懷風肯定知曉六公主其實並不是難纏角色,自己卻如臨大敵一般,連要帶著他逃出大周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鬱遲自己將自己的耳朵尖給臊紅了,頗有些懊惱地將額頭磕在桌子上,毫不留情地發出「咚」一聲。他不覺得疼,但推門進來的人卻聽得心驚。
謝懷風從背後攏住他,掌心貼著他額頭將他的腦袋從桌面上抬起來,「鬱少俠,練什麼功夫呢?」
鬱遲面色一紅,「沒練功,不小心磕到了。」
謝懷風走到他身旁,彎腰在鬱遲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而將手裡的兩套衣裳放在桌上,「二姐說今晚要換上,穿著紅跨年關,換上?」
鬱遲乖乖點頭,伸手去摸那柔軟的料子,想起來白邙的話,「還沒見過你穿紅色。」
謝懷風笑,「像什麼?」
鬱遲想了想,白邙的話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一時想不出別的,便老老實實道:「年畫娃娃。」
謝懷風無奈,似乎是嘆了口氣,伸手來解鬱遲腰間的帶子。他那一雙手對鬱遲來說簡直是火,走到哪就燒到哪。鬱遲不太自在,輕聲求饒,「四爺,我自己來吧……」
「我來。」謝懷風貼著他耳邊,親了一口他通紅的耳垂。
一身黑衣被扒光,天寒地凍的正月鬱遲身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褻衣。謝懷風眼神專注,卻透著難得的萬分溫柔,他將那厚重的紅色長袍順著鬱遲胳膊穿上去,又轉身拿起最後一件大紅色鑲了黑茸的小襖。系小襖上的扣子時謝懷風那笑太勾人,引得鬱遲莫名有些腿軟,悶聲問他到底笑什麼。
最後一顆釦子系完,謝懷風上下打量一番一身火紅的鬱遲,輕聲開口。
「小遲,像喜服。」
謝懷風滿眼專注,那眼神能讓鬱遲直接溺死在裡面。鬱遲覺得自己今晚明明沒喝酒,現在卻有些醉了。
燭火晃了又晃,將屋內的氣氛燒得炙熱。鬱遲一張臉被紅衣襯得通紅,他伸手去解謝懷風的腰帶,被謝懷風抓住了手。鬱遲眼睛一閉,索性今日已經夠丟人了,想說什麼便說罷。
他再度抓住謝懷風的腰帶,固執地要將它解開,他用很低的聲音,低到他自己都聽不太清,對謝懷風說。
「若是喜服,你也需穿上。」
年關已至,子時的爆竹炸開,噼裡啪啦地將濃黑的夜照出來十足的光亮。
落日山莊燈火通明,似往常的每一年,又和往常每一年都不同。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啊我好激動啊!攜謝四小遲再次跟大家拜個年啦,很開心很榮幸謝四和小遲能和你們相遇,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