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血,一整個池子裡全是血,靠近了味道更難聞一些,混雜著股令人窒息的腥臭,那朵蓮花就養在裡頭,花瓣泛著邪性的紅。謝懷風聽說過不少魔教的事,二十年前武林正派集結勢力剿滅魔教,有幾個神神叨叨的差不多都供著「聖物」。在本教人眼裡就是本教的靈和魂,人可以死,教主可以不斷的換,但聖物只有一個。
火蓮教,火蓮教。
原來火蓮教的名字是這麼來的。裝什麼命運不公,嘆什麼世道難平,一個踩著別人的命進階的功法,生生用血養出來一株聖物,他還以為哈駑申會以魔教二字為榮,竟還想著擺脫魔教的名字。何為正,何為邪,哈駑申以為正是五大家族,以為正是落日山莊,這才可笑。
正是道義,而非地位和權力。
謝懷風冷笑一聲,睨了一眼那株火蓮,早晚給它連根拔了。
看來這地方不宜久留,哈駑申等會搜遍了絕命谷沒找到自己,肯定會往密室裡來。自己內力還沒完全恢復,更別說鬱遲寒毒還沒褪去。謝懷風回身抱著鬱遲退回了密道,暗門緩緩合上,看不出一絲痕跡。
作者有話說:
溫馨提示:血蓮各個部位都不宜食用,此乃火蓮教聖物,蓮藕部分常年浸血,誤食後果未知,請對自己生命負責。
第22章 牛肉餡餅
足足過了一日半,兩人的內力早已恢復,謝懷風帶著鬱遲轉移了三四個密室。
鬱遲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冷的時候往謝懷風懷裡一個勁地扎,熱的時候又掙脫出去,把謝懷風折騰得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鬱遲撐起沉重的眼皮,他被一條蓬鬆的狐狸絨攏著,柔軟的毛在他脖子上捂出一圈汗。他腦袋昏沉,整整發作了一日半的寒毒讓他一時沒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夢境碎成片,在眼前拼出來一副光怪陸離的景象,又猛然抽空褪去,鬱遲痛苦地撥出一口氣,伸手扯掉脖子上的狐狸絨領巾。這個扯的動作太過熟悉,記憶這才猛地回籠,他昏迷之前也是這麼扯掉那條浸滿了冰水的領巾。
……謝懷風!
鬱遲猛地坐起來,入目是整片的昏暗,只零星燭火遠遠掛在牆上,不遠處的一塊石階上謝懷風盤腿閉目靜坐。
鬱遲鬆了口氣,先是試著運功,發現內力已經完全恢復。依稀能想起來謝懷風在他昏迷前說的密道的事情,雖然當時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但還是能推斷出大概,謝懷風又一次救了他的命。鬱遲啞然無聲,從十六歲開始他寒毒每發作一次都像在鬼門關走了遭,他身體和神志都被冷和熱反覆撕扯著,早就不成人樣,這樣的他怎麼值得被再三救下來。
「醒了?」
鬱遲猛地回神,謝懷風睜開眼睛,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問。
「四爺。」鬱遲悶著聲答,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愧疚又不安,是他執意要跟來,根本沒幫上謝懷風的忙,還……
夢裡敢叫謝懷風,醒了只會喊四爺了。
「不必自責,是我大意,否則不會讓你寒毒發作。」
鬱遲說不出話,只當謝懷風安慰自己,他又嘴笨,找不出應答的措辭。謝懷風應該是慣常這樣,他能自己解決的問題都會自己解決,就算是別人的錯失他也攬在自己身上,在他看來讓別人做得更好是件麻煩事,不如自己更強大,好能容得下別人的過失。
謝懷風給了鬱遲一點休息的時間,調整好了狀態之後兩個人再一次踏進了那個養著血色蓮花的密室。鬱遲是第一次看見那朵蓮花,縱使他對世間的很多善惡都不太敏感,但還是心下一驚。整整一池鮮血,中間開放著一朵本應長在清澈池水中的蓮花,這種本該高潔的東西染上邪惡是種難言的衝擊。
「這是……」
「火蓮教的聖物。」謝懷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