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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星餘打空彈匣,摘了套在頭頂的靜音耳罩,側臉見到夏無朝裡面做口型:“老大!一起去吃飯嗎!”
脫了射擊訓練服,走到門口簽好射擊室的使用時間,遼星餘這才抬手看自己的通訊端。大概二十分鐘前他的通訊端震動了幾下,他猜到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他向中心塔打了願意接受懲罰的報告。
遼星餘開了門,夏無的聲音一下子清晰起來:“徐放和宗顏在搏擊室等我們呢!”
他輕輕舒了口氣,額頭上因為長時間專注而滲出來汗水,現在鬆懈下來,後知後覺的熱意彌散開。他抬起手腕上的通訊端,臉上表情有片刻的凝滯,然後對夏無說:“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這是遼星餘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踏進調節室。
上次不算,因為上次他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可能只有十秒鐘的時間,然後就掉頭去旁邊領取了一份嚮導素,而這次他進了房間。
大概他昨晚的失約惹怒了中心塔,一個月的禁閉還是午休時間出現在調節室,遼星餘能讀出來一種最後通牒的意味。一個月禁閉是不可能的,他還是來了調節室。
房間不大,大概就只是一間單人宿舍那麼大——十平米左右,裡面擺著一張單人床和兩把看起來很舒適的皮質帶靠背的椅子。還有一張不大的桌子,桌上有一盆假的綠植,它可以隨時鮮翠欲滴的模樣。
還有的就是一臺播放器,顯然是用來播放白噪音的。
遼星餘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可能是莫迪,當然,莫迪有很大的機率不會來第二次,他上次放了莫迪的鴿子,很可能會惹怒這位好脾氣的嚮導,遼星餘不太清楚。等待無論是誰,遼星餘不太在意,他這次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他閉上眼睛,享受著隔音效果極好的調節室裡的安靜,這裡只有他的呼吸聲,呼吸聲因為他早已經快到了閾值邊緣的聽覺不斷放大,但他學會了享受這份……或許算得上是痛苦。
這是中心塔第一次採取強制手段命令一個哨兵到調節室來。二轉狗si
哨兵坐在椅子上,在一片寂靜裡,從最初的享受到有些煎熬,覺得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
他太過無聊,過久放空的思緒對他來說是一種壓力,因為他的精神已經可以用破爛不堪來形容,一旦鬆懈下來,就有無數的垃圾湧進他的大腦。
好像有人在他腦中播放一部電影,一會兒是費連用高傲的神態演講,說“舊世界已經回不去了,溫室才是新人類最溫暖的家園”,一會兒是二隊幾個人走過來,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甚至還有很久以前的片段,看見秦遠生氣的臉,看見賀英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和夏無滿是淚水的無助。
遼星餘深深吸了口氣,他想站起來開啟桌上的播放器,播放一段白噪音來使他的大腦運轉。
但他匆忙間站起來,帶動了椅子摩擦地面,發出一聲尖銳的“呲——”的聲音。可能這個聲音本身算不上噪音,甚至並不尖銳,但在遼星餘的耳朵裡,就像有人在他耳道里開了冷槍。
遼星餘狠狠皺起眉,靜靜地等待因為聽力過載打來的生理上的疼痛,就在他即將伸手開啟播放器的時候,他敏銳的聽力捕捉到房間門口有另一個人刷了身份卡,刷卡器發出“滴”的一聲。
遼星餘又生出抗拒,他的這份抗拒放在舊世界可以找到一個完美的詞語來形容,叫做“諱疾忌醫”。越是破破爛爛的精神網,越不想被嚮導們窺探,就像蒙塵的蛛網上有太多蜘蛛生活過的痕跡,這屬於私密領域。
他強迫自己坐回到椅子上,不斷地告訴自己除非他願意去靜音室關一個月的禁閉。
但仍然不可避免地,遼星餘遷怒到了這位即將露面的嚮導,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他已經有些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