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奕生笑:「說我嗎,生下來榮華富貴。」
「……我沒有這個意思。」許沿說。
「放鬆,不要緊張。腰這裡繃得太緊了,注意力要放在上半身,放在面前的沙袋上。」梁奕生的手拍兩下許沿腰,許沿完全沒能放鬆下來,反而被這兩下拍得更繃。
「我盡力了。」許沿說。
「出拳要快,要恨,恨誰就把它想像成誰。胳膊不要後撤,直出。」梁奕生抬著許沿的胳膊,繼續說,「有的人一輩子無病無災,安享晚年,有的人十歲都不到就已經躺在醫院裡被病痛折磨,如果要他這麼看,人一出生就是不公平的,再怎麼活也不會公平,出拳!」
「砰」一聲,許沿感覺到右手在手套裡一麻,整條胳膊都被震到有些抖。
「別用胳膊的力量推著拳頭走,用拳頭帶著胳膊往前走。」梁奕生說,「這麼狠,把它想像成誰了?」
許沿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我沒有恨的人。」
梁奕生再次調整許沿的姿勢,手掌又一次拍他的腰,這次許沿比上次放鬆了許多。聽著梁奕生沉沉的聲音在耳邊說:「我以前經常想,我到底是不是喜歡你。」
許沿被擺成很標準的姿勢,梁奕生託著他的胳膊, 幫他把肘定在一個點上,聲音緩慢:「人們總喜歡把公平掛在嘴邊,你覺得喜歡這件事裡有沒有公平?從一開始你就是我的『東西』了,之後對你產生佔有慾好像是理所應當的。後來我發現『不公平』是有魅力的,它驅使你爭奪,獨佔。」
「『不公平』是天然的,它不是教人認命的,是教人搏命的。許沿,你的助理認命了,所以他永遠都過不上他想要的『公平』生活。」
「出拳。」梁奕生再次說。
打了不到一小時許沿就累得滿身是汗,頭盔摘下來頓時清爽不少,覺得眼前一片開闊。教練跟梁奕生大概是朋友,之前在旁邊的臺子指導一個女生,女生現在在自由活動,他見到許沿摘了頭盔,扒著臺子的邊跟梁奕生打招呼。
「不打?」
梁奕生接過來許沿的頭盔,掛在旁邊的柱子上,搖搖頭:「算了,還在劇組,下午回去拍戲沒體力。」
「梁總,你還沒體力?佔臺三小時連口水都不喝,給保潔阿姨都看呆了,拉著我一個勁兒地讓我勸勸你,別一會兒暈在拳擊館我們還要負責任。」教練打趣他。
梁奕生笑出來,還在幫許沿解護具,在他耳邊說了句:「別聽他的,扯淡呢。」
教練盯著許沿看,許沿身為藝人,被盯著看是他很習慣的事情,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您好。」
「您好,許老師是吧?我是這兒的教練,以後常來玩兒。梁奕生經常過來,讓他帶著你一塊兒來。」
許沿點點頭,客氣回答:「好。」
下午梁奕生還有戲,出來玩這一上午就得回去。車上許沿的手機叮叮咚咚一直響,群裡小袁發來好幾個語音條,他找了找耳機想聽,剛拿出來耳機盒子就被梁奕生看見了。
「幹什麼?」
「沒什麼……就聽個語音,只用一會兒。」許沿說。
「放出來聽,不方便?」面前是紅燈,梁奕生胳膊搭在方向盤上,用理直氣壯的語氣說。
……
許沿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小袁慷慨激昂地連發好幾條長語音,應該是知道了劉志的事情正在發表意見或者激情罵人,但是也不排除從程心露那兒知道了許沿今天跟梁奕生一起出去玩,所以頭號cp粉激動地說了一些怪話這種很小的可能。
許沿頓了會兒沒出聲,梁奕生眉毛一抬,「誰?」
「……小袁。」
「說我壞話?」他問。
「不會。」許沿連忙說,為了小袁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