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齊扉稠密睫毛下眸子黑的如墨, 他瞳仁深處似乎有旋渦,碰一下就會深陷其中。
“齊總, 你說的對, 一切都會過去。”徐枳心臟跳的很亂, 一團亂麻,她把手背在身後, 無法控制的去想剛才的手感, “人要往前看。”
她目光飄了下, 落到了齊扉的手指上。
齊扉的手還擱在菸灰缸上方, 虛虛的搭著, 手背上筋骨在面板下十分清晰。手指上夾著的煙燒到了盡頭, 火光貼上了他的面板。
“煙燒到手了, 扉哥。”徐枳指了指齊扉手上的煙。
齊扉若無其事的垂下眼看到夾著煙的手指, 手指灼燒的疼,隨手把菸頭撂進了菸灰缸,手掌落到了桌子上,嗓音有些啞, “還有一截。”
太陽撕破了烏雲, 從裂痕中直直的照在大地上。白光耀眼, 天地被照成了熾白色。
“剛才唐突了,抱歉啊。”徐枳重新把手背到身後,往後退了一步,走到窗戶邊認真看外面的世界,“天晴了。”
她穿著復古風黑色長裙,纖瘦柔和,黑色髮絲披散著,露出一截皙白的鎖骨,她仰頭很輕的吸了一口氣,斂起所有亂七八糟的情緒,說道,“我回去繼續鏖戰了,今天必須要錄完,我不想明天再錄一天。謝謝牛奶,還有——”徐枳一頓,說道,“你的安慰。”
齊扉的指尖貼著桌子邊緣緩慢的滑動,最後擱在稜角上,喉結滾動,他注視著徐枳,聲音又低又沉,“去錄歌吧,我就不過去看了,一切順利。”
房間大概太靜了,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徐枳覺得連心跳都比平時更重一些,似乎再靜一點就能聽到。
徐枳不動聲色的咽動嗓子,唇角上揚出完美的弧度,手握成拳到齊扉面前,“碰一下嗎?”
齊扉掀了下睫毛,唇角很輕的勾動,淡淡的審視徐枳。抬手跟徐枳碰了下手背,很輕一下,拳頭與拳頭碰上,面板與面板挨著。
徐枳剛要收手,齊扉的手落下去,在下面又碰了下。這個跟席宇教的不太一樣,徐枳生澀的舉著手,任由齊扉完成了接下來的一套。他倒是挺自在,顯然是碰多了,攤開手到徐枳面前。
他的掌心很乾淨,紋路清晰,手指骨很長。徐枳把手指落到了他的手心,重重的握住他的手,說道,“加油!”
齊扉合攏手指把她的手攥到了手心,一握便鬆開了,他整個動作看似散漫遊刃有餘,鬆開時,指尖觸及到徐枳的手背,一觸即離,他下頜微揚,注視著徐枳,嗓音慢沉說道,“還要再抱一下嗎?”
齊扉可能都沒把她當女的,公司員工?還是曾經那個小孩?
“不用不用。”徐枳拎著牛奶杯子,往門口走,揹著齊扉揮了揮手,“謝謝,再見,走了。”
徐枳快步出了門,房門關上發出聲響。
齊扉兩隻手都落到了身後的桌子上,仰起頭露出喉結。喉結在光下拉出一道冷冽線條,他收攏手指,指骨因為用力關節處微微泛白。
徐枳安慰人的方式一點都沒有變,不過現在長大了,知道收斂情緒了,不會那麼直接。
齊扉唇角上揚。
房門被敲響,他把唇角又放了回去,斂起情緒站直又取了一支菸咬在唇上,低頭攏著打火機點燃,淡道,“進來吧。”
林立進門左右環視,反手關上門,乍然看到齊扉抽菸說道,“扉哥,你怎麼也開始抽菸了?嗓子不要了?”
齊扉撂下打火機,打火機撞到桌子上砰的一聲響,他咬著煙深吸一口。煙霧繚繞,穿過嗓子落到了肺裡,似乎纏繞上了跳的飛快的心臟。密密麻麻的纏繞,絲絲縷縷,他緩緩的吐出煙霧。
喉結上下一滾,他掀起稠密漆黑的睫毛注視著林立,忽的就笑了。齊扉是很少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