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龍夜不想再和天寧扯皮了，他忍無可忍道：“你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
“廢話？”
天寧面上多了嚴肅的神色，她看向龍夜，目光凌厲：“若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魔修入侵，六宗陷入困境，我想要苟且偷生，在那種情況下完全可以向魔修獻上魔劍保命！可是沒有，我選擇了一條更難的路，站出來！明知道希望渺茫，卻依舊去嘗試……哪怕只有一點可能，還是盡力去換所有人的生機，只為了讓所有人活著！”
“龍夜，你可以理所當然的在承了這份情後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畢竟你滿心眼裡只有聞人雪。但過河拆橋，反咬一口，將利刃刺向救過你性命的恩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真的有腦子嗎？”
聽著臭丫頭的話，龍夜內心竟然湧出一股緊張來，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他當然知道是天寧救了秘境內的所有人，特意跑去看了記錄石回放，從最初的不可思議到難以接受，最後也只是覺得這臭丫頭嘴皮子不是一般好。
他覺得天寧主要是想救她那些師兄師姐們，其次才是六宗親傳，而他和雪兒只是順帶而已，這樣談什麼有恩……
可他確確實實是受了的。
尤其在這層窗戶紙被捅破後，竟然也難得生出一些羞恥心，臉上漲紅，不敢迎上那目光。
所幸周圍的人，這會也在因為天寧話思緒萬千。
人總是複雜的，萬劍宗親傳們說天寧為了救人耗盡靈力，被迫與魔劍結契時大多數人還是覺得應該讓天寧立下天道誓言，但提起秘境內被救，這些人才感同身受起來。
“其實她說的也對，換作任何人在救了那麼多修士的性命後，卻反過來要面臨這樣的質疑……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不在意。”心底有疙瘩是必然的。
“可魔劍就是魔劍！只要有一丁點的邪念，將來她就會禍害蒼生！”
“那也不能一概而論，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那和魔修有何不同？”
……
親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這是連掌門都無法輕易定論的事，何況是現在的他們，討論半天也沒什麼頭緒。
這種情況真的挺像一些電視劇裡女主看透人心，黑化的場景，只不過缺個男主角，偏偏……天寧這傢伙不見黑化，反倒情緒狀態很好，甚至在那裡認真指責龍夜。
“自古，龍族便是尊貴的象徵，高傲自負，才不會像你這樣心思齷齪，勾結小人誣陷！”天寧不信聞人雪的計劃龍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戀愛腦上頭，自動過濾掉罷了，如今，她就是要揭下這龍的羞恥布。
天寧：“你但凡有一點良知就該痛心疾首的跟我認錯！”
龍夜：“……”
眾人：“……”
再一次懷疑，魔劍到底是怎麼看上她的？
這種時候還能有理有據的講道理，可見心性之堅毅。
龍夜本能還是想去辯駁，只是對上那雙滿是失望的眼睛，他突然就渾身僵住了。
他見過那樣的眼神，是父王在看著他實力不如意事時看過來的視線，那時的他很小，但卻知道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麼，讓父王失望。
而天寧的眼神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人的失望。
這貨是一頭栽進聞人雪的池塘出不來了，自求多福吧……
天寧說完也就不想管了，反正她該說的都說了，若是六宗真的容不下她，這修真界那麼大，她又不可能沒有去處。
按照老頭子說的，以她這體質，不愁麻煩不上門。
龍夜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難得的竟然沒再叫喚。
他說不上來被天寧那種目光看著是什麼感覺，錯了嗎？他只是在守護心中所愛，保護雪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