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齊帶著一肚子疑問快速進院,幾個大步就鑽進廚房,他看到一道嫩黃的身影在灶間忙乎,小小少女穿了身鵝黃襦裙,在昏暗的灶房來回忙活,像是一輪小太陽,直暖入心底。
顧天齊一下子愣在那,呆呆望著池糖出神。
原來她還會煮飯呢,怎麼能這樣賢惠。
身後那麼大一身軀杵在那,池糖哪裡會不注意,只是一時半會倒不出空,這會忙完了,回頭對顧天齊一瞪:“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洗簌,擺桌子。”
“哦哦。”顧天齊忙不迭點頭,被罵了也不惱,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像個傻子。
見他還傻站著不動,池糖上去踢了他一腳。哼聲:“還不快去。”
顧天齊回過神來,忙將手上的豬肉白麵放在灶臺,轉身向井邊跑去。
灶間只剩下池糖一人,她將顧天齊帶回來的東西歸納好,然後就蹲在那望著白麵出神,若有所思。
顧天齊動作很快,打完水,在房間裡呼哧呼哧洗完澡,換了身短褂,正準備將洗澡水倒出去,目光落在水面,上面倒映出他的影子,溼漉漉亂糟糟的頭髮,敞著胸襟的短褂……
望著水面的影子,顧天齊呆了一瞬,回過神後立刻換了套過去常穿的墨藍袍。
池糖端著紅燒肉放在院中的石桌,一回頭就看見顧天齊裹得密密實實,腳下還套了雙靴子,登時指著他大笑:“你腦子浸水了,天這麼熱,還裹得這麼嚴實,也不怕捂出痱子。”
顧天齊面上一紅,狠狠地瞪了池糖一眼,回屋換回短打,腳上也套了草鞋。
不得不說,草鞋比靴子涼快多了。
他折回去換衣服,待出門時,池糖已經把菜都上齊了,一盤紅燒肉,一盤燒豆腐,還有一盆蛋湯,這菜不算什麼,跟顧天齊以前在家中的膳食差得遠,但在此時此刻,對他而言,卻豐盛至極。
實在是餓極,顧天齊端起碗就開始扒拉,待吃了兩碗飯,肚子填飽些,才容出空閒問池糖:“你今日怎麼自己煮飯?”
“還不是你煮飯太難吃。”池糖甩他一個白眼。
顧天齊被噎了一下,不高興地嘀咕:“難吃,也沒見你少吃,每天都吃好幾碗。”
“真囉嗦!”池糖生氣,端起盤子,將裡頭的紅燒肉給他撥了半盤子,“快吃,堵住嘴,都瘦成人幹了,還囉嗦。”
“誰瘦成人幹了!”顧天齊不滿,嚷嚷著:“我明明很健壯。”這幾個月還長了個子呢,他甚至還要擼袖子讓池糖看他的肱二頭肌,結果一不小心瞥見池糖通紅的耳尖,那一瞬間彷彿打通任督二脈一般,嗖地了悟。
嘴巴咧大,他興奮地盯著池糖,彷彿發現新大陸般:“你是在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