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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糖伸出小胖手,把藥往趙益宣跟前推了推,小聲呢喃:“這個給你,我們之間就算是扯平了。”
說完,她踮起腳尖爬上炕,將滑落到他大腿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蓋在他腰間。
池糖出來得急,只隨便披了一件外衣,頭髮也沒梳。因為她彎腰低頭給他蓋被子,烏髮垂落,蹭到趙益宣勁瘦挺翹的窄臀。原本趴在炕上,閉目沉睡的人,眼睫突然顫動幾下,身下某處也似乎起了反應。
幸好是趴著。
蓋完被子,池糖又爬下炕,汲著鞋子匆匆離開。
在她走後,趙益宣突然睜開眼睛,雙目中一片清明湛然。他輕微動了動身體,感受到某處的脹痛,目光裡透漏出一抹困惑之色。
門外,在池糖走出很遠,躲在大樹後面的袁彩蝶才慢慢現身。她皺眉思索半晌,想到房間裡被池糖翻得底朝天的箱籠,還有她拿進去的瓷瓶,眼前突然一亮。
她想到某種可能,那個小瓷瓶一定就是信上所說的大內珍藥黑玉斷續膏。
袁彩蝶一直有偷看池糖信件,翻動她東西的習慣,自從知道這瓶黑玉斷續膏之後,她明裡暗裡找了無數次,卻怎麼也找不到。
哼,小丫頭倒是機靈,還知道藏起來。
袁彩蝶看了看趙益宣緊閉的房門,猶豫半晌,終是鼓足勇氣推門進去。
黑玉斷續膏的誘惑力太大了,值得她冒險一回。
可誰料,她剛推開門,膝蓋就被突然襲來的石子擊中,然後身體猛地後仰,跌出門外。袁彩蝶剛摔倒在地,門就在她面前自己關上。
一瞬間,袁彩蝶面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起不來。好不容易等身上恢復氣力,才慌忙連滾帶爬地離去。
她想不通,既然趙益宣沒睡著,那齊琦是怎麼進去的。他不是一向討人別人進他的房間麼?袁彩蝶又痛又怕,腦袋像是要裂開一般。
她狼狽回到房間,池糖正躺在炕上捏著本書看,見她神色慌亂地進來很是驚訝:“你怎麼了?”
“沒事。”袁彩蝶搖了搖頭,“走路摔了一跤。”
“這麼不小心。”池糖看她一眼,難得語重心長,“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沒見我和師兄都病了,南伯南婆都忙壞了,你要是再生病,可沒人照顧你。”
袁彩蝶虛弱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落在池糖手中的書本上,好奇:“娘子在看什麼?”
“《史記》。”池糖苦著臉,“師父要我全背下來,好悲催。”
袁彩蝶上前給池糖掖了掖被子,笑道:“娘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您能讀書,奴婢不知道有多羨慕呢。”
“你沒讀過書麼?”池糖奇怪,她記得齊家有身份的奴才都上蒙學的,這些可都是主子身邊的左膀右臂,大字不識一個怎麼成。
袁彩蝶目光露出嚮往:“只是粗識幾個大字,比不得娘子能學習聖人典籍,奴婢自小便喜歡讀書,可惜沒這個機會。”
說到這,她不知想到什麼,眼前突然一亮,興奮道:“娘子,不如你下次去聽南先生講課,也帶上奴婢吧,奴婢給您伺候筆墨,順便還能聆聽聖人之言。”
“不行。”池糖搖頭,“師父不喜歡我總要你服侍,山上是山上,齊家是齊家。不如這樣吧。”池糖建議,“你讓南婆教你,婆婆也是學問淵博,雖比不得師父,教你也綽綽有餘了。”
南先生很忙,而且池糖學得課程和趙益宣不一樣,很多時候都顧不到她。說起來,南婆也算是她的啟蒙老師,她比先生細心多了,講課通俗易懂。
池糖雖然防備袁彩蝶,但是對於她讀書這件事,卻沒有想阻攔的意思,她已經習慣了九年義務教育,覺得人人都應該上學。
在知識面前,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