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牛奶還是送出去了,林臻了了一樁心事,只覺神清氣爽,走路都倍有勁。連回到家中,面對母親的冷眼,都沒有想從前那般生氣摔門。
他回到自己房間,枕著雙臂,仰躺著在小床上,回憶之前池糖給他上藥的一幕,邊回憶邊忍不住呵呵傻樂。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從兜裡掏出紅藥水,一直盯著看。
就在這時,門嘭的一聲唄踹開,林臻嚇了一跳,手一鬆,藥瓶就掉在床上。他擔心壓壞了騰地一下從床上一躍而起,急急忙忙去找。
林母進了門見林臻神色慌張,似在掩蓋什麼,以為他在看什麼小黃書,恨鐵不成鋼,抄起書桌上的字典就朝林臻狠狠砸去:“我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個不爭氣的玩意,見天著不務正業,就知道看這個破書,成績怎麼不見提高,窩囊廢。現在你爹還願意養著你,你要在這麼下去,他對你灰心失望,停了你的錢,看你還怎麼活,哼,以後連媳婦都找不著。”
林母越說越氣,越罵越狠,林臻也不說話,只冷漠的站著,連看都不看林母一眼。
見此,林母只氣得眼前發黑,理智全無,開始口無遮攔:“你就能吧,我看你以後怎麼辦?□□去吧你,呵呵,不過也用不著,你這小白臉長得還算不錯,以後總有女人養你,你就是去做鴨……”
最後一句因為林臻乍然凌厲的雙眼,林母嚇了一跳,沒敢說出口。
這死小子,倒是有一股狠勁!
林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將一沓子百元鈔票往桌子上一摔,就轉身離去,臨走時還道:“我這幾日要出門一趟,你最好別惹事,惹事也別找我,哪死哪埋。”
林母走後,林臻捏著藥瓶站在地上發呆,其實她說的也沒錯,他確實不爭氣,學習不好,什麼都不好。
若不是家裡有點錢,誰管他叫老大,所謂的兄弟朋友,都是用錢買來的,何況這錢還不是他自己掙的。
以前的林臻從沒想過這些,青春期的少年,每日的生活不過就是折騰,對母親又愛又恨,對素未謀面卻從未斷過金錢的父親的渴望和怨恨,種種矛盾情緒交織成他現在的模樣。
其實就是個缺愛的少年,藉由種種不靠譜的行為去吸引眾人的注意。交朋好友,呼朋引伴,所渴望的也不過是眾人環繞的熱鬧感。
他討厭孤清空蕩的家,討厭時時刻刻埋怨他刻薄他的母親,但他又沒有勇氣逃離,最後只能放縱。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人要他養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林臻突然咯咯笑起來,自嗨地跳了段爵士,將小藥瓶扔來扔去,然後穩穩接住,小藥瓶放書桌抽屜深處,仔細放好。之後猶豫片刻,沒有去客廳看電視,而是掏出課本,認真看起來。
聰明的少年一旦刻苦起來,成績很快見起色。二人所在的高中有一個特色,就是高一高二學完所有高中課程,高三再全面複習,這種方式剛好對林臻有益。
期末考試的時候,他居然進了年級前一百,整個年級的老師都沸騰了,紛紛感嘆這孩子腦子好使。
相比於林臻的進步神速,池糖的成績提高幅度可就艱難多了,仍舊在中游徘徊,不上不下。
嗚嗚嗚,為什麼她腦子這麼笨?
池糖一方面絕望,一方面更加努力的學習,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若不是語文和英語給她加了不少分,就她那理化生不及格的成績,考個普通本科都艱難。
好在,她的目標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電影學院,文化課成績要求不太高,否則她都想要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