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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櫃一驚。
周圍人像是海浪退潮般層層跪了下去,衣料摩挲聲悉悉索索,白芙蓉思索片刻,也單膝跪了下來。
雖然她不太明白出現現在情形的具體緣由是什麼,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表狀順從些比較好。
遠遠的喪鐘傳來,地面緩慢震動,國喪長隊從玄武門走來。
白芙蓉望著那國喪隊,跪倒的長安人中,就她傻愣愣昂著脖子最突出——抬棺的第一人她實在是眼熟。
是陰國師。
陰執明。
陰國師何等人物,誰會值得他抬棺?
整整一個長安城的人都出來送葬,誰配得上?
這個死去的人配得上白芙蓉這個未來星際人的跪禮嗎?
有聲音在心中振聾發聵地喊道。
他配得上。
白芙蓉心中一個聲音低聲回答。
像是心臟被刺了一刀,白掌櫃眼前模糊了片刻,她顫抖著吸了口氣,將立著地右膝放下,雙膝跪地,低下頭。
走好,二公子。
白芙蓉來送您了。
旁人目下石板上都是零星淚水,泅溼石頭,白芙蓉抹了一把臉,腦海中盤旋的都是昨日——不知多少年前——李二看著她交的工部規劃,開懷大笑的樣子。
“白掌櫃,白掌櫃真是奇人啊。”不及弱冠的帝王笑容燦爛,讓白芙蓉少見的從他臉上看出了點年輕的絢爛。
白芙蓉謙虛道:“為二公子效勞是白芙蓉的榮幸。”
李二擺擺手:“好啦,我知白掌櫃不是那種很有等級觀念的人。”
“在我面前不必這般。”
說著,李二展開紙卷,頻頻點頭,像是揀了錢,看的周圍幾個神獸大佬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陰國師搖頭笑道:“主公您不必如此。”
“臊著人家白掌櫃了。”
玩手指頭忽然被cue的白掌櫃:“……”我沒有!不是我!
李二聞此,頓時咳嗽兩聲,作勢道:“國師,怎能如此說我呢?”
陰國師笑道:“公子說的對,在下僭越了。”
不等李二滿意點頭,陰國師腹黑道:“我找夫人來說您。”
李二:“……”
李二甩袖子,少年氣瞪眼:“無垢才不會向著你!“回憶到此為止,白芙蓉心中徘徊的都是對於李世民這個人,或者這個仙修的無限敬仰之情、愛戴之意。
昨日才相見,今日便已是生死之別。
這讓人如何接受!
喪隊走近了,天空漸漸落了雨,白芙蓉沒有如周圍人般垂首流淚,她抬頭注視著喪儀隊走近,感受威壓臨頭。
陰國師心中悲傷沉重如山,手中棺材與他而言真實重量可忽略不計,但在他心中卻重於千鈞。
他不能相信自己陪伴了這麼多年的主公就這麼離開了。
帝王道真是害人不淺,如此超凡脫俗的修煉之才竟也真的渡不過雷劫,逃不開獻身人世間的宿命。
心痛如刀錐,陰國師目不斜視,和其餘幾位神獸抬棺,路旁一人令他側目,他對視了白芙蓉一眼,心中波動微弱。
又出現了。
白芙蓉你果然又出現了。
每每,三次了,你都會出現在關鍵的時間節點。
然而這次,我的主公死去了。
我該對你說什麼呢?
太宗到死都沒見著你第三面。
你知道這一百年工部如你設計那般,構建起了大唐骨架嗎?
你知道姬萬里快要飛昇了嗎?
你知道李世民多少次念起過你嗎?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