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豫州真的仁至義盡了。”
牛天霄在一旁冷眼旁觀,瞧著孔家侍者紅著眼眶、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落月湖,這才和白芙蓉坐下,天山府府主很爽快的掏出了自帶的雪峰酒:“來,嚐嚐,白掌櫃。”
“我天山府的雪峰酒,可有資格做加入豫州商盟的投名狀?”
白芙蓉滿口稱讚:“多年前曾有機會品嚐一次,至今難忘,自然當得。”
說完,一口喝盡牛天霄倒的酒,給足了面子。
牛天霄心下一鬆。
他自是知道豫州現在人財富足,物產豐沛,生怕這見多識廣的白掌櫃看不上雪峰酒——天山府坐落修真界最西北,常年和內陸隔絕,這遭見面,著實讓牛天霄擔心這修真界第一勢力豫州商盟瞧不上他天山府。
但是現在好了,白芙蓉張嘴這一句話說出來,這事兒就妥了,天山府日後萬萬兩的白銀有了來處,往三江源上踩一腳也腰板耿直了呢!
小夔牛心中蹦蹦跳跳。
白芙蓉多年人精本色不改,夔牛面無表情她也能瞧出幾層心中意思:“放寬心吧,府主,商盟講究相容幷包,講究百花齊放,雪峰酒風格迥異於內陸酒,實在是難得的珍品。”
“天山上的雪水,包裹了最純淨的靈力啊。”
最後這句話白芙蓉說的真情實感,完全沒有一點虛言,聽的牛天霄都不好意思了:“在釀酒大師面前,實在沒臉擔這話啊。”
兩人吃牛吹水,胡侃了兩個多時辰,吹到夕陽落山霞光滿天,彼此都算欣賞。
夔牛神獸控雷,生性爽直,白芙蓉雖然花花腸子多,但她喜歡直腸子,於是兩位領頭人話題逐漸坦率起來——
幾個墨家兄弟幫著抬出來大燭臺照明,牛天霄手生雷電,一道明光過去,燭臺自動生火,“白掌櫃,我瞧著那孔家來人真是可憐的很啊。”
白芙蓉點頭,“孔慈確實是個命途多舛之人啊,多年前魔界百曉生還給他看過面相,說飛昇前有大劫。”
牛天霄驚訝:“天心閣百曉生?”
白芙蓉:“正是。”
牛天霄直言:“我原以為,他那些相面之術都是胡掰呢。”
白芙蓉有點頭:“我原來也以為。”
兩人對視,同時笑了起來。
牛天霄接著道:“仙界清天門的爛事兒我也聽說了一些——哈,情報雖然麻煩,但總歸還是要管的,不然府主坐不穩啊——話說回來白掌櫃的醉長安當真如此奇效嗎?”
白芙蓉笑眯眯:“怎得?商盟的新盟友要替清天門求情了嗎?”
牛天霄心中警惕,暗道果然你說不做醉長安是假話,忙擺手:“哪兒的話,想當初,仙界唾罵我妖界多少年,誰會稀得替他們求情。”
白芙蓉為牛天霄倒酒:“說不得奇效吧,醉長安本就是藥酒,自然是藥酒的作用。”
牛天霄搓搓下巴上的牛角胡:“我還曾聽說仙界秘聞,那孔慈未發跡前也得到過白掌櫃的幫助,而後忘恩負義——這是清天門和豫州鬧崩的理由嗎?”
白芙蓉:“……”
白芙蓉:“您是來採情報的嗎?”
牛天霄聳肩:“在下邊陲小地方人,頭回進城,自然想聽聽當事人侃大山啦。”
白芙蓉被他這種坦蕩態度逗笑了,客觀回答:“也不算忘恩負義,我和孔慈掌門當年的交情本就是一次買賣,錢貨兩訖就該再無瓜葛。”
“我並不認為他負我恩義。”
牛天霄一個府主怎麼會不知道孔慈那點秘聞,他現在掏出來講講,只不過是想借此來評判白芙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深交——現在白芙蓉的態度著實讓他驚訝:“這話聽著……救孔慈這事兒,還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