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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禾過來時,就看到小有名氣的白掌櫃正在和酒罈子拔河,一條蛇尾把被越拉越長,咬住酒罈子不鬆手。
白芙蓉當機立斷,操起桌上的胡椒粉倒在龜蛇身上。
紅灰色粉末在龜殼上摞成小山。
陰三嶠:“……”
啊啊啊啊——!
白福貴趕緊端來茶杯,接住跳水的龜蛇。
楚月禾:“……”
楚月禾低聲咳嗽,示意這裡有個大活人。
白芙蓉見他頓時眼神一亮:
“早啊!女裝大佬你來啦!”
白福貴一口茶噴了出來。
楚月禾:“……”
楚月禾整整衣衫,臉皮厚如鍋底,施施然應了坦蕩蕩坐下。
“這就是醫治善年公子的仙兒酒?”楚月禾勾著脖子左右看酒罈子,手握毛筆無風自動。
“叫啥名?”
白芙蓉點頭,小白手點著陶罐子介紹道:“醉長安。”
楚月禾一怔,說不清心中什麼滋味,嘴巴卻早已神思不屬,脫口而出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隔間外孔慈正打算敲門,聽到這名字手掌一頓,片刻後才叩門。
門內應聲後,張滇推著孔慈進來,兩人正好瞧見白芙蓉掀開酒罈布頭,濃郁酒香三息間飄滿房間。
孔慈有一瞬間恍惚。
這味道中有菊花香、桂花香,數種花香味交融在一處,後味化在淡淡薄荷澀味中,淺淡卻存在感極強,最末,還有莫名的沉鬱香氣。
這沉香味似一種宮香,孔慈小時候曾在父親房內聞到過。
掛人頭【修】
發奮忘食, 樂以忘憂, 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這是孔家先聖放在萬世典卷論語中的一語,不靠前不挨後,在孔慈孔善年數年的講經歲月中,他還沒有深度參悟到這一句——
甚至一度, 他覺得此言很無謂,不著村不挨店,表達出來的意思也與儒家長久以來重禮重德之例相悖。
發憤忘食沒問題, 但樂到忘記憂愁可未必是學習到了天地間的大道奧義, 指代不明的典語總是引人遐思。
孔慈不喜歡。
他喜歡目標明確,喜歡大路長直無偏斜。
使人憊懶、使人忘記憂慮之物,他孔慈都棄之如履。
然而,入雲閣中快酌慢飲完白芙蓉一罈醉長安後,孔慈卻對於‘樂以忘憂’的儒家無憂道有了那麼點體悟。
杯中酒透明無色, 入口甘甜蜜潤,花香滿口, 酒液停留片刻蒸騰出沉木之香,極沉極重, 如同在眼前蒙上薄紗闖入無人宮宇,耳畔是絲竹聲鼻端是檀香縈繞。
“……”孔慈垂眸,手指觸碰下白玉杯,第一次沒有見人三分笑, 而是低聲建議道:“後味過沉過重, 喜好清淡酒味的酒客未必喜歡。”
“不過, 沉香味濃郁。”
白掌櫃勾勾嘴角,“聽起來善年公子觀感不錯。”
“不過,我更想問的是——”白少女眼神如鋒利勾子,上下劃拉孔慈的衣衫,弄得張滇咬牙差點脫口而出‘放肆’。
“——公子的身體是否也如舌頭般敏感呢?”
張滇:“……”
張滇真忍不住了:“白芙蓉,你放肆!”
白芙蓉皮笑肉不笑,齜牙道:“我一向如此,給您現眼了,對不住。”
張滇梗住:“你!”
孔慈溫聲制止道:“張滇,住口。”
大佬鬥法間,白福貴拉拽住桌布角想偷喝醉長安的蛇尾巴,小聲衝龜蛇道不行,陰三嶠冷哼。
孔慈抬手招來侍者,拿紙筆,攬袖寫下自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