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相會。”
看她越說越高興,靜空的表情卻越來越陰沉。
靜雲發現她不對勁,詫異道:“靜空,母子團聚乃人生大善之事,你為何如此表情?”
靜空道:“師兄,王居士在這裡好好的,為什麼要走?咱們青雲庵培育她十年,豈是容易的?”
靜雲笑道:“靜空,固然是青雲庵培育王居士十年,難道王居士不是也陪伴我們十年嗎?這十年她為青雲庵抄寫佛經、為香客診病,可都是大善之事。”
靜空不服氣,“若不是師兄精心栽培,她當初奄奄一息,大字不識一個,又如何會在三年之內學會讀書識字看病問診?既然她已經學會,現在就該為咱們青雲庵效力。”
靜雲依然心平氣和地道:“王居士客居於此,與其他客居的居士一樣,來去自如,我們不該橫加干涉。”
“可她是庵內除了師兄以外最好的,如果她走了,師兄現在精力不濟根本應付不來,到時候不是師兄累垮就是青雲庵沒落,這可如何是好!”靜空聲音愈發高亢尖銳,枯黃的臉頰都開始泛紅,呼吸也粗重。
靜雲給她斟了一杯素茶道:“靜空,你偏執了。青雲庵是什麼?不過是咱們寄身的一方庵堂,不是那等求聞達天下的書院,無一香火,它是青雲庵,香客雲集,它還是青雲庵。咱們以身侍佛,不是為了佛,更不是為了名,而是為了追求自己心靜。只要心靜,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便也不是苦。”
靜空卻哪裡能聽得進去,如果青雲庵沒落,那香客凋零,尼姑們就會別尋他路。畢竟這個青雲庵就是因為靜雲來這裡才興旺起來的,現在師兄年事已高,等她老去,青雲庵若是沒有好的接班人,那一定會快速凋零,只怕比從前更甚。
她不允許這樣的結果,青雲庵是師兄的心血,也是她全部的希望所在。
她不允許,有人破壞。
靜雲卻不想再和她爭執,只讓她好好想想,又吩咐自己身邊的弟子,“你去知會王居士一聲,讓她什麼都不要再忙活,明兒專心等著林相公上門來接她。”
靜空立刻告辭要跟著那弟子出去,卻被靜雲喚住。
靜雲道:“靜空,你當初為何出家?”
靜空一怔,隨即道:“無子,夫家嫌棄,婆母小姑欺侮,師弟氣不過,憤而出家。”
靜雲點點頭,“若是有子,哪怕世間再多苦楚,你也不會隨意出家,對不對?”
靜空默然不語。
靜雲又道:“這些年王居士對我們青雲庵心懷感激,不識字的時候在庵內搶著做活兒,髒活累活一點都不嫌棄。識字以後,整天抄佛經,等學會了醫術又沒日沒夜地替香客們看病。她為我們做了這麼多,並不是為了出家的,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
靜空卻不想承認,“當年她來我們青雲庵,自己說要出家的,只是年紀太小不被允許,現在過了那麼多年,她一直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從沒有說要離開,自然是肯出家的。”
靜雲見她執迷不悟,便道:“我看到的和你有所不同,王居士自從識字以後,跟最初判若兩人,現在的她對外界充滿嚮往,雖然不說,可她一直都期待兒子能來尋她。她不走,不是想出家,而是怕她兒子來了找不到她,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靜空不耐煩道:“師兄,我自然知道,可我更知道如果青雲庵沒有一個好的衣缽傳人,不出兩年就會破敗不堪。”
師兄年事已高,如今已經不能給人看病,也鮮少交際,青雲庵現在就靠王居士撐著呢,若是她走了,青雲庵將不復存在。
就算青雲庵還是青雲庵,卻也不會再如現在這般風光!
她不允許青雲庵沒落,尤其在她做主持的時候。
靜雲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