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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地方布政使、按察使們如果能回京做順天府尹,都覺得是大喜事,是升遷。因為順天府尹可能會升為侍郎,而布政使、按察使之類的,卻很少有能直接升為侍郎的,京官的升遷速度比外調官是少很多曲折的。
馮哲之所以想走關係,就是擔心自己這一次京察之後就要被降調外任,這是他最怕的!比不能升遷還可怕!
馮哲覺得自己肯定要被外放任知縣,這是當初同進士們的出路,他堂堂庶吉士出身,如果外放,起碼也要同知級別才行。
現在卻被趕出去做知縣……完蛋了。
得罪了林修撰,他肯定會跟李固說自己壞話,給自己穿小鞋的。
說不定,他已經跟李固說了很多,而自己竟然還來找他,說了那麼多話,讓他看自己出醜,心裡指不定怎麼笑話自己呢。
馮哲驚懼之下,回去以後徹夜難眠, 堂審、功成
林重陽從二月初就在吏部幫忙, 到現在也將近二十天, 已經瞭解許多關於京察的內情。
今上算是勤政君王既沒有特別出格的不良嗜好, 也未寵信某位奸臣沒人可以一手遮天,吏治還算清明, 所以京察主要就是對官員們的考課, 並不會出現歷史上某些黨爭激烈時候的血雨腥風。
其中還是有水分的,比如因為吏部、都察院主持, 所以基本上吏部、科道言官們是平安無事的, 而翰林院以其特殊和敏感性, 基本也是安全的, 考滿的就升,一般的也能平調, 再不濟還可以留任。當然對於有些肥差來說, 在位者是削尖腦袋也想要留任的,畢竟有的衙門可以吃肉有的衙門湯也喝不到的,只能聞味兒眼紅不解饞。
二月二十三這日一早, 林重陽穿戴整齊,吃過早餐以後和夥伴們會合去了吏部,莊繼法也過來跟他們一起。
卯時,吏部前後門的街上就已經聚集了很多官員, 院內也人潮洶湧,嘈雜不堪,除了都穿著官服,倒像是菜市場一般鬧哄哄的。
陸延驚訝道:“京察原來……這樣啊, 真壯觀。”好大的菜市場,聽,在那裡討價還價呢。
“也不知道哪個混賬東西居然敢汙衊老子,說我受賄徇私,真是血口噴人,有本事就實名對質,匿名揭帖算什麼英雄好漢!”
“哎呀,張大人不要生氣了,我還被彈劾養了個外室……你看看這事兒鬧的。”
眾官員們成群都聚在一起議論,物以類聚,抱怨的就都聚在一起抱怨,商量對策的就聚在一起商量,還有林重陽這般的,淡定自若,就跟和他們無關一樣。
莊繼法低聲道:“按照流程上午不是內閣、五府錦衣衛、你們翰林院還有諸司衙門、以及吏部的稽核,再就是加上其他五品及以下的堂官,怎麼他們都來了?”
他雖然沒去考功司幫忙,但是和夥伴們私下聚會也沒少聽京察的一些事項,自然也瞭解其流程。
趙文藻看了一眼那幾個官員,小聲道:“這幾個人那些天總去找袁侍郎跑門路,被袁侍郎好一頓譏諷,他們不敢說袁侍郎,就在這裡發牢騷。”
陸延譏諷道:“說別人彈劾他們,只怕是做得太過分了,瞎子都能看到。”
林重陽看了看打斷他們,“估計輪到咱們還有些功夫呢。”這裡到處都是人,不小心說點什麼被聽去就得罪人。
莊繼法就道:“走吧,去我那裡。”
他們就跟著莊繼法去了他所在的廣西清吏司,恰好有大理寺、通政司等熟人過來找他們。
這些人要下午才能輪到,尤其是通政司的,要等他們的堂官被稽核以後,再和吏部、都察院一起稽核他們,所以現在先來瞅瞅情況。
他們讓林重陽給講講,最後的評定標準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