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道:“要是照顧不來就喊一聲,別不好意思,面子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林大秀點點頭,“知道了,多謝。”
雖然林大秀想得很好要自己照顧孩子,可事到臨頭他還是手忙腳亂的,不說孩子的吃喝拉撒,就說讓他生火熬米湯,他就笨手笨腳,簡直要把自己也當柴火燒進去。
不過,忙活大半天最後灰頭土臉頂著散發著燒皮毛味道的雞窩頭,總歸是熬出一鍋米湯,兒子喝湯他吃米,就菜就是鹹菜疙瘩加上蔥蘸大醬。
對於這裡人大蔥蘸大醬,林重陽初始還有些不習慣,那股子味兒啊,尤其是別人吃了自己不吃,簡直是酷刑。
哎,想想俊美瀟灑的翩翩佳公子,一張嘴一股子大蔥味,林重陽就沒了幻想。
好在現在他還小,嗅覺也沒有那麼靈敏,他們吃了抱他的時候,也不覺得多難過,而且他爹也還講究,吃完了蔥蒜就嚼茶葉,也能去去味兒。
別人可就不這麼注意。
想著大不了等自己大了的時候也一起吃!
互相傷害啊,誰怕誰!
這麼對付幾天,林重陽比之前又瘦一大圈,簡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的。
韓椿兒心疼他,時不時抱著他出去找認識的產婦吃奶,這時候大家也習慣這樣,誰家奶水不足,孩子餓得哇哇叫,就會去別人家吃幾口,鄉里鄉親的,平日裡大家也都互相照顧,只要能幫襯的一般都會幫襯一下。
不過韓椿兒抱著林重陽去,自然就會有人說閒話,還有人旁敲側擊地問孩子到底是誰的,怎麼怎麼的,這孩子是不是不好。
那意思就是拐彎抹角說他命硬克爹孃克鄰居的,奇葩程度簡直了,林重陽覺得餓死也不能去那家吃奶。
韓椿兒自然更清楚,果然也就不再去,說起來那家格外摳門,平日裡沒少佔韓家的好處,豬下水豬骨頭的沒少吃,臨到韓家有困難去吃幾口奶,他們就開始推三阻四不說,還風言風語。
原本過了臘八就是年,可韓家因為韓大壯出事,那地痞劉三還沒抓到目前也沒那麼精心準備,而林大秀因為手頭拮据,自然也沒那個財力準備。
臘月二十三這天小年。
天還黑漆漆的時候就下起鵝毛大雪,有人在空中扯棉絮一樣,大團大團的撒下來。
等大家起來以後,地上已經厚厚一層。
林大秀笨手笨腳地給兒子穿上衣服,又把外面窗屜掀上去。
北方冬天寒冷,窗戶除了要糊上厚厚的大白紙,外面還用厚布和木板糊窗屜,晚上的時候放下來擋風,白天掀上去不擋光。
林重陽趴在窗臺上,探著腦袋往窗戶外面看。
林大秀傾身過來,把窗戶中間留著的小卷門一點點捲上去。糊窗戶的時候,大白紙會在中間用高粱杆做一個小卷門,放下來擋風,捲上去可以看到外面。卷門剛捲上去,立刻就有風捲著雪花旋進來,嗆得林重陽一口冷風,不禁咳嗽一聲。
林大秀嚇得趕緊將他抱一邊又把卷門放下來,“這麼冷可別凍著,要是病了可不得了。”
說來林重陽出生以後被那麼折騰居然就沒得病,流鼻涕感冒有但是不厲害,至少沒有發高燒,算是很幸運的。
林重陽尋思是不是因為自己剛出生那幾天一直半昏迷著,然後就t了生命力強這個金手指。
他看著林大秀穿上最厚的棉襖,戴上大棉帽子,裹得嚴嚴實實地下去開門掃雪。
林重陽咿咿呀呀地伸著手,也想去看看,這麼大的雪,平生 打工反省
林大秀扔下掃帚快步跑去開門,就見門外站著倆人,他們都裹著厚厚的皮衣,帶著皮帽子只露出倆眼來,其中一個左顧右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腳邊放著一隻大簍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