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屋裡說話吧。”
進了屋裡,林承澤正在翻看林重陽做的府學授課筆記,見孫機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笑道:“這是打架了?”
孫機就將事情說了一遍,被林重陽那麼一按,他也沒那麼激動了,聲音也小下來,畢竟不能公開說先生是非。
幾個人都驚訝道:“真的這樣啊?”
藍琇道:“怪不得我來之前就聽人家說訓導們都會索賄,否則月課不給好評,果然如此。”
林重陽知道都是窮鬧的,教官雖然在學生和百姓眼裡是清高職位,但是在官場上地位越來越低,俸祿自然也不高,說清貧是真的清貧。
尤其是訓導。
只是有些人能耐得住清貧,有些人耐不住,然後就不斷地散播負能量,順便做點違法亂紀的事兒,想要從鷺鷥腿上割瘦肉,從蒼蠅肚子裡刮板油。
在大家討論是不是要跟黃教授反應的時候,林重陽道:“府學就四個訓導,黃教授未必不知道。只是陳訓導也沒有明言索賄,加上並未釀成什麼亂子,黃教授想必不會管的。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到時候從別處請個先生教授音律也罷。”左右不是什麼重要的課,也只是季考的時候知府大人會問一問,順便讓表演一下,如果好的話還有獎勵。
陸延憤憤道:“這種敗類還佔著訓導的位子,實在是無恥,就該將他給趕出府學去。”
林重陽心裡暗叫不好,之前趙文藻的事情讓他們嚐到了人多勢眾的甜頭,現在遇到一點事情就以審判者自居,很想給人定罪處置別人。
他朝著陸延笑道:“沒有陸兄說的那麼嚴重。陳訓導在府學多年一直都沒出事,這說明他雖有此行為,並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月課也有黃教授看著他自己說了不算,根本不能拿捏我們。我估計他就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靠著自己的本領讓人花錢去學。再說咱們在這裡也就是一年半載,犯不上和他置氣。”
能夠去賄賂陳訓導的,多半是那些品行有虧的學生,不想上課不想考試,然後就走走門路。
新生這裡因為當初很多人一起合作救過趙文藻,不像往屆新生一盤散沙,而且都盯著他們幾個縣案首,還沒人動心思去賄賂他,估計陳訓導有些鬱悶才會故意這樣說。
他這樣自然不對,只是沒必要大動干戈,而且陳訓導有巡按御史和提學官這些人來督導處置,不歸地方衙門管。
陸延聞言看了他一眼,總覺得自從把趙文藻救出來以後,林重陽就安靜了很多,等閒都不會激動一下。
原本還覺得他可以成為他們的領頭人呢,到時候參加鄉試、會試也有個勢力。
林重陽不但制止了陸延想要鬧大的意思,還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希望大家不要在外面說陳訓導的事情。
雖然大家暗地裡會傳,但是不要公開了鬧騰,影響不好。
林重陽感覺得出陸延的失望,可他不想因為這個就糾結勢力對付陳訓導。如果陳訓導掌握他們的生死,那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的,現在不是那個情況,如果真的把陳訓導趕出府學,這等於逼死他。
這也是社會風氣,朝廷給老師們的待遇差,官場同僚對他們的輕視又太甚。
只要教育制度不改革,他們的狀況會越來越差,這樣的人也越來越多,現在他們意氣用事鬥了一個,根本無濟於事,還會給學生們換來一個不敬師長、聚眾鬧事的考評。
得不償失。
以後敬而遠之即可,畢竟那麼多學生,他絕對不會盯著誰索賄,而是廣撒網。
除了陸延,別人還是認可林重陽的說法,莊繼法道:“說實話陳訓導他們也是真的清貧,不是裝樣子的,那日我看到周訓導洗衣服,寢衣都補著多少補丁呢。”
陸延道:“那周訓導怎的沒有索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