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啊……
林重陽有的回,有的就不耐煩地懶得說,至於名字他就說自己叫林玖,何方人士,他就說濟南的。管他們信不信,反正趙大虎這樣說的,他也要這樣說才不會有破綻。
老頭子笑眯眯地看著他,“小公子長得真俊,跟畫上的金童玉女似的,家裡姐妹肯定也俊吧,說媳婦了沒?”
林重陽不耐煩道:“哎呀我說老頭兒你真囉嗦,誰稀罕說媳婦啊,萬一她搶我糖吃呢?”
老頭子哈哈笑起來,“木事,木事,我多給你些,幾個人吃也夠的。”
林重陽很認真地指了幾樣小孩子最愛,老貨郎高興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上,最後還送了他一包五顏六色的糖豆。
“小公子,可慢著吃,吃多了仔細牙疼。”他還不忘了叮囑林重陽。
林重陽尋思要是逼真一點,自己應該迫不及待地把顆糖塞進嘴裡才行,不過他不確定到底那種糖裡有迷藥,就露出一副想吃又顧忌身份偷偷摸摸的樣子,用袖子擋著假裝吃了一顆,其實往嘴裡塞了一塊自己平日帶著的薄荷糖。
老頭兒看他腮鼓鼓的,嘴巴還緊抿著,似是怕人笑話,就笑道:“慢著吃,別噎著,記著不能多吃,尤其是糖豆,吃多了壞牙齒。”
林重陽點點頭,給了錢就走,回去的時候,他就看到一個錦衣衛正站在旁邊鋪子門口盯著他瞧,在豔豔的日頭裡,眼神能瞧著人發冷的估計也只有錦衣衛和劊子手。
他告訴自己沒做虧心事,不怕錦衣衛看。
他示意趙大虎在下面留意著,看看他們往哪裡去,自己則上樓找林大秀。
客人們已經相繼離去走廊各房間的門大開著,林重陽提著那袋子糖正走著,突然旁邊一隻手卡著他的脖子將他拽進去摁在牆上動彈不得,那人一手捏著他的下頜一手屈指彈在臉頰一側,再用力一頓,那顆糖就被迫吐出來。
原以為遇到歹人,現在他知道不是,疼得他下巴脫臼一樣一聲發不出來,只能怒視著對方。
對方神色冷峻,濃眉深眸,眼神也十分不善,竟然是那個青年錦衣衛。
糖一被摳出來,林重陽就恢復了自由,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你、你幹嘛?”
很快林大秀循聲衝過來,“小九?”他扭頭看著那錦衣衛,下意識就護在自己兒子跟前,“閣下有何貴幹?”
那青年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和那貨郎認識?”
林重陽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糖,“不認識,買糖而已。”他突然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似乎哪裡見過。
那青年就蹲下將散落在地上的糖果一樣樣撿起來放回那個草黃色的紙袋裡,起身道:“這糖可不能亂吃。”他拈起一顆薑黃色的糖豆,嗅了嗅,聞到淡淡的薄荷味,“你吃的是這個?”
林重陽不答反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管這個?”
青年卻不回答問題,繼續道:“等你吃個十來顆,就會昏昏欲睡,再多吃兩顆,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睡得人事不省。”
林重陽差點脫口問他和那個貨郎是一夥兒的,出口硬是改成,“你怎麼知道?”
青年錦衣衛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他們靠著這個拐騙不少孩子。”
林重陽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那還不趕緊將他們抓起來?”錦衣衛不是有巡查緝捕的職責嗎,他可以作證,這個人就是畫像裡的其中一個!
青年一副你讀書讀傻了的眼神看他,慢慢地將衣袖從林重陽手裡扯回去,“趕你們的路,不要多管閒事。”說著抬腳就走。
他臨走的那一瞥,林重陽突然想起什麼來,“哎,我知道你是誰了。”他拔腳追上去,“即密書鋪你記得吧。”
青年身形一滯,“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