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秀過來找他,“小九,不要偷偷吃糖!”
林重陽立刻爬上一棵樹,讓他爹找不到。
等他爹走了,他再溜下來,然後裝作頭暈目眩的樣子,“吧嗒”摔在地上。
這時候樹後走出一個微微駝背的貨郎,衝上來用一條手巾捂著林重陽的口鼻,將他抱起來,蹭蹭往相反方向去,到了林子盡頭將林重陽塞進自己的貨郎車裡裡,推著便飛奔而去。
幸虧林重陽早有準備,那糖也沒有真吃,現在貨郎手巾裡的迷藥也不至於那麼快生效,他能半屏住呼吸,等被塞進車裡的時候他就將口鼻露出來可以自由呼吸卻假裝昏迷一動不動。
他躺在車裡被推著飛奔,顛簸得渾身要散架一樣,卻也不能哼一聲,只得思考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他分析案卷失蹤的孩子都是不大於八歲的,其他都是少女或者婦女,根本沒有大一些的那孩子,所以沈君瀾讓他做誘餌的時候他還覺得多此一舉。
這個柺子要把自己送到大本營去嗎?這樣自己是不是就能見到其他失蹤的人
有祁大鳳和暗處的錦衣衛,林重陽並不害怕,祁大鳳的功夫他是親眼所見,錦衣衛的功夫雖然沒有見過,但是聽沈老爺子發牢騷講八卦也聽了不少。
錦衣衛分工明確,效率極高,鎖定目標,必定達成。
做壞事可以登峰造極,做好事自然也可以,反正有命令就幹。
他輕輕扭頭,就能從車縫裡看到外面,這樣可以記著方向、路程。這貨郎專挑田間小道以及難走的路,還專門鑽那些灌木層,讓人難以尋覓蹤跡,林重陽只希望錦衣衛真的像獵犬那樣厲害,能牢牢鎖定他們的位置。
到最後他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期間那貨郎還停下來看看他,順便再往手巾上撒點藥繼續給他捂一捂。好在因為藥物來之不易,加上他以為林重陽一直昏迷著,也沒有上心弄,等再被蓋起來的時候,林重陽又可以恢復自由呼吸。
這一切也都得益於他平日晨練不輟,跑步打拳射箭的時候,都要鍛鍊自己的肺活量以及呼吸換氣的本事,現在糊弄這個貨郎還是很輕鬆的。
終於天黑的時候,那貨郎推著他進了一處山莊。
林重陽聽見門吱呀一聲,有人和貨郎打招呼,“老三,今兒又有什麼貨色?”
那貨郎得意地笑起來,“這一個是你們從沒見過的好。”
那人不信,“給我瞅瞅?”
貨郎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你那手髒不髒啊,也配,趕緊摸你的小尼姑去。”
兩人說了幾句渾話,貨郎就推著林重陽進了院內,七拐八拐的最後來到一座深處的小院,然後將林重陽從車裡抱出來,這一次也沒給他捂手巾還順手搭在自己肩頭,藉著昏暗的燈光他低頭瞧了一眼,卻比之前更加心驚。
他知道這孩子俊,卻沒想到這時候看著更俊,簡直讓人自慚形穢不敢碰觸,就彷彿懷裡抱著的是潔白的花兒,而自己是那汙穢的泥,想要跪地膜拜。
夜風一吹,他很快就清醒過來,自己這是被迷藥燻的,差點也把自己給燻迷糊,這孩子這麼俊,獻上去,到時候自己就能飛黃騰達!
他狠了狠心,就將林重陽送去院中假山下的一處地窖裡,開門的時候,為了騰出手來開門拎油燈,他將林重陽夾在懷裡。
如此,林重陽便能借機偷偷眯縫一下眼睛看看周圍環境。
藉著貨郎手裡油燈的昏暗光線,林重陽發現他們居然是在往地下走,順著石階走了十來節,然後是一條走廊。
穿過走廊,前面是一個一丈多寬很深的地下室,被小腿粗的柵欄隔成了幾個牢籠。
那裡面關著一些人,有男有女,可他們都沒有發出聲音,見到人進來也只是扭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