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那更倒黴的,不小心一腳踏進路邊河溝子也是有的。
幾乎每年都會有個把被淹死的官員……
哎,沒有路燈的危害啊。
路上跟趙文藻和陸延會合,第一天兩人也都帶了小廝,林重陽就對那兩人道:“今兒讓馮順跟著,他們倆回去吧。”
前幾天下了雨,路上泥濘得很,那倆小廝沒騎馬,走著很難過。
兩人從善如流,打發小廝回去。
陸延笑道:“沒考上的時候絞盡腦汁也要考上,真正進了這個圈子,又發現也沒那麼快活似神仙嘛,這一大早黑咕隆咚的,更別說寒冬臘月裡辰時天才亮呢。”
林重陽道:“這叫痛並快樂著。”
趙文藻點點頭,“世間事,沒個十全十美的,走吧。”
雖說在衙署裡可以喝茶聊天偷懶耍滑頭,遲到卻是要命的,每天有注籍,遲到就算曠工!遲到三天扣俸祿,超過三天罪加一等,每三天打二十小板子,若是超過二十五天一百板子,超過一個月直接降職或者罷官。
這些都要列入官員的政績考核裡面,所以沒人敢掉以輕心的。
當年太祖皇帝制定了很多嚴苛制度,大部分都被廢除,這一條卻完整地被保留下來。
林重陽腹誹估計因為皇帝沒有點卯制度,上不上朝也是他自己說了算,而那些大佬們日日都要早起不平衡,定然也要全部官員都受罪才心裡舒坦。
這規定就是用來對付他們這些五品以下官員的,在高官遍地的京城,五品真是不夠看的,管你是不是五六十的,遲到照舊摁倒打屁股。
林重陽三人交談著,半個時辰也到了東長安大街翰林院門口。
將馬交給翰林院負責餵馬的孔目,然後去門房那裡注籍。
翰林院門房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乾癟胥吏,有點駝背,見了人就點頭哈腰地問大人安。
對於新科狀元郎,他自然更是恭敬。
林重陽看他就著一碗水啃乾糧,就把吉祥給帶的早點遞給他,“帶多了吃不掉,晌午又硬邦邦不好吃,既然你還沒吃飯,幫我吃掉吧,多謝。”
那門房一愣,沒敢接,看林狀元笑容溫暖明亮,並非戲弄,這才接過去,“小人惶恐。”
林重陽笑道:“咱們都在翰林院上值,你若是惶恐,那我們也惶恐得很。”
趙文藻和陸延也笑起來,道:“林修撰最和氣的,他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沒那些彎彎繞的。”
那門房便連聲道謝。
翰林院雖然清貴,可如今政治地位卻是一跌再跌的,翰林院的當家主事官員們又在其他衙門任職,所以等閒沒有人到翰林院來求辦事,門房自然也沒有什麼外快可撈。
他們私下裡說翰林院的油水比掃茅廁的還少!
林重陽和趙文藻陸延不是一處辦公,那兩人要去找各自的教習,林重陽卻是跟著李固的。
不過李固也沒有給他安排具體的差事,說讓他先熟悉一下,結果熟悉好幾天也沒正經差事。
林重陽去了正廳,他的位子就在李固的後面,這也意味著他要和譚贇等四個侍讀學士侍講學士一起。
除了譚贇,還有一位前兩日沒見的張學士,兩人正說閒話,見林重陽進來就停了話頭。
林重陽上前給兩位學士見禮。
張學士笑眯眯的,一直是個老好人,逢人都是三分笑的,對林重陽就更家親切。他起身笑著和林重陽打招呼,譚贇坐著沒動,張學士就有點尷尬。
林重陽趕緊再行禮:“兩位學士有禮,下官初來乍到,有諸多不周之處,還請兩位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以後咱們就是同僚,理應多多親近。”
林重陽感覺到譚贇的冷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