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怎麼還有這樣髒亂差的衚衕啊,比咱們密州密水還差呢。”
沈之儀道:“越是富人聚集的地方,窮人就越發窮,不信你去京城瞅瞅,還有比這更不堪的巷子呢。”
好吧,沈案首見多識廣。
這衚衕裡不但有雞雞狗狗的糞便,甚至還有人的大小便,那味道簡直是臭騷氣熏天,能讓人跌個跟頭。
李增仁感覺自己都不知道踩了多少,簡直是苦不堪言,讓人作嘔。
他們跟著沈之儀七拐八拐,從一條巷子進了另一條,一條又一條,都是一些不能進車的小衚衕。
他也不看腳底下,昂首闊步,甩著兩隻胳膊簡直瀟灑得不能再瀟灑,可人家不睬狗屎啊!
林重陽一路留意著,能找到這裡來,也是沈之儀厲害,一般人還真是找不到。
最後,沈之儀終於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那門可真破,門板都露了幾個大洞,能看到裡面同樣斑駁的影壁牆。
沈之儀也不敲門,而是直接探手進去將門鎖摘下來,推門而入。
林毓堂比較正派,要阻攔他,“沈兄,還是不要闖入人家。”
沈之儀笑道:“林兄,這不叫闖入,這叫不請自入,開了門的。”
說著他一馬當先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裡面還真是破破爛爛的,靠牆幾間南屋已經坍塌不能住人,影壁也塌了一半,院內更是七零八落地一些破爛傢什兒,除了東西和鄰居靠著的牆壁還是完好的——估計人家維護的,哪怕正屋都感覺搖搖欲墜。
沈之儀抬腳就要往屋裡去,卻又被林毓堂攔住,“還是問一聲。”
沈之儀示意他們不要吱聲,問一聲那廝還不跑了?反正他家的後牆也搖搖欲墜,一推就倒的樣子,要逃跑可容易。
林重陽一直都被三個爹保護著夾在中間,這時候更是離危房一丈開外。
他看著沈之儀大模大樣地進了屋裡,然後聽著屋裡一人大喊道:“擅闖民宅是為賊。”
然後又聽著沈之儀冷聲道:“賊個屁,我是被你害死的考生,閻王爺開恩,允我來找你索命。”
那人又連聲喊饒命,“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你你找誰,不要來找我。我只是一個賣藥的,可不管害人。”
沈之儀道:“是你賣藥給人,我才會死的,你要是不賣,我就不死,自然要找你。”
“哎呀,你喝水嗆死,吃飯噎死,走路摔死,難不成也能賴別人?”
聽著他胡攪蠻纏的聲音,眾人進了屋裡,林重陽就見炕上坐著個披頭散髮、胡思拉碴、衣衫襤褸的男人,看不出年紀看不清模樣,因為被沈之儀的尖刀逼著不敢下地。
炕上擺著一些亂七八的儀器,有瓷器、鐵器等,竟然還有細細的銅管以及別的器具。
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簡易的化學試驗室。
那邋遢男人一邊和沈之儀鬥嘴一邊手不停地擺弄他的那些工具,似乎怕沈之儀上去給他打爛掉,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看見擠進來這麼多人,那男人嚷嚷道:“喂,沈家壞小子,你來就來了,怎麼還領這麼多人來害人?”
沈之儀壞笑道:“他們是苦主,自然要找你算賬。”
蔣奎急了,“壞小子你害我。”說著縱身一跳,連著自己家的窗戶直接撲了出去,“老子就賣點藥,怎麼成天被人追殺?”
可他哪裡跑得了,林重陽早就讓戴敏輝在外面盯著呢,蔣奎一跑出去就被戴敏輝直接給扭起來。
他們得了林重陽的指點,一旦扭起來直接扯他自己的腰帶將手臂反綁捆起來,免得他有手段害人,那些個又癢又什麼的藥,敬謝不敏。
蔣奎被捆得結結實實地扔在院子裡,林重陽幾人又出來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