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瀾握住了刀,淡淡道:“別瞎說,陛下賜宴,那狗腿司正便妄測上意,覺得有酒有美才盡興,擅自安排的。”
當然,就說皇帝安排的也沒啥,皇帝賜宴,有歌姬舞娘助興,那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林重陽人精,一般人也不會多想,哪怕多想也不敢求證,只能爛在肚子裡。
林重陽卻覺得委屈,有點傷心,難道他們兢兢業業,為國為民,還不值得信任?
要用這樣的手段來測試一下?
好不好色?
他也不是無理取鬧的,向來謹慎,又會開導自己,隨即就想明白,也許是為了試煉一下,免得他們頂不住別人的糖衣炮彈。
總之有點操蛋!
“時候不早了,咱們可以撤了。”他想叫裝醉或者真醉的那群兄弟們,一起身,晃了晃,往一邊歪去。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自然不怕摔,可他真喝多了,歪下去的時候額頭對著條案的一角。
沈君瀾眼疾手快,伸手託了一下,扶住他,這時候趙文藻等人也睡醒了,紛紛起身見過沈君瀾。
沈君瀾把林重陽往趙文藻身上一推,“酒宴散了。”起身離去。
莊繼法過來拿帕子浸水擦擦林重陽的臉,笑道:“沒想到重陽酒量那麼好,還挺能喝。”
藍琇道:“他不能喝也沒辦法,又不能像咱們這樣裝醉了事。”
幾個人也不敢多說,紛紛穿上斗篷大氅,陸延負責揹著林重陽,一行人出去。
家裡的馬車都等在大院裡,上了車就離去。
馬車臨走的時候,藍琇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倒是有那光著身子就被從房間裡趕出來的,看著像是一同在酒宴上的某位。
他頓時心頭一跳。
楊穎等人倒是也沒事,他雖然佔了便宜,卻也沒離場,所以最後跟林重陽等人一起離去的。
第二日林重陽稱病了。
哎,小小年紀就稱病不上衙,他感覺有點丟人,不過只能如此。
原本莊繼法的意思,他們都不去,大家都稱病,就說風寒感冒,無法上衙。
林重陽自然不許,要是一群人都稱病不上衙,那豈不是抱團示威麼,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無用社的人共進退,一起稱病示威。
那可不是好事。
更何況他剛升了職呢。
所以他自己裝病就行了。
再說他的確很累,自從進了翰林院他就沒清閒過。都說剛入職的翰林官,在學習一年以後基本就清閒的沒事兒幹,很多人能一直閒四五年讀書、觀政,甚至可以請假四處遊玩。
他可好,微末小官,拿著那點俸祿,忙的比閣老還腳不沾地。
末了還被擺了一道,心裡不舒服,要休假!
李固不知道怎麼回事,還關心得很,給了他幾天假,讓他好好休息。
太子和諸皇子們聽說他病了,都打發親信來探病,送了諸多補品藥材的。
其中太子是打發王瑾親自來的,殷殷叮嚀,讓他好好養病,太子殿下十分掛念。
寧王殿下打發的人也情真意切的,卻隻字不提酒宴的事兒,就好像跟他沒關係一樣。
林重陽樂不得呢。
因為這時候朝中又忙得不可開交,都在爭新開的市舶司和造船廠的管轄權!
而皇帝似乎怕大家爭的還不夠,又跟內閣商量,宣佈還要在膠澳加開市舶司!
這一下林重陽都不淡定了。
他裹著毛呢大衣去找沈老爺子。
沈君瑤和謝瑤環兩人正在老爺子屋裡說話做針線,見他來了,起身見禮,煞有介事地關心他的病情。
就好像他真病了一樣。
他謝過兩人關心